他呼出口气压低声音问:“我就是担心这个,你快说说,你母亲受不受得住?”
自从吃了女儿的药调理身体,一年过去,他又行了。
这身体好了,又愧疚过去那些岁月对妻子的疏忽,睡在一块免不了疼惜几分。
这一疼惜,开始的时候还没想那么多。
疼惜几次后,就生出忧惧。
但又怕妻子以为他嫌弃了她,所以这段时间他都心有惴惴。
然后又不太行了。
这不太行吧倒是小事,最主要是妻子要是怀孕,这才是大事。
所以他现在是日也担心,夜也担心。
都熬出心病来了。
听了父亲的担忧,郑离惊一时间沉默住。
等了一会见女儿没回应,武安伯胸口那块大石头又悬了起来。
“你母亲是不是受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他拍头的后悔,叹气。
他应该有所克制的,不应该让妻子承受风险。
“父亲您先坐下。”郑离惊被团团转的父亲晃得眼晕,决定实话实说。
“母亲的身体是不宜再生育,她耗损的底子即使我用尽办法给她续命,也只是能维持她多活两三年。”
武安伯脸色一白,“你母亲只能多活两三年?”
“是。”她本不打算告知家人这个时限。
但现在看来,得给父亲有点心理准备了。
“我说的是以前往好的估算,但母亲这两年并没得到足够安逸的休养,所以时限很可能会缩短。”
母亲为着大姐生过好几场大气,也为她出门在外各种担忧过。
易郁结,易忧思,睡眠难安,都对母亲的身体没好处。
但这两年都避免不了。
尽管母亲精神气看起来比以前好,不再那么形销骨立,虚弱难起。
但内里终归是将断之弦,全靠她炼的丹药,还有借的福运才貌似能撑住。
一旦有场小病,就能把母亲击倒不起。
况乎孕育孩儿。
所以,她如今也是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