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长年在矿下行走都没想出这个法子,不知道白东家是怎么想出来的。
白微澜道,“还得从我上一次下矿说起,我出矿井的时候就见我夫人头上的银钗泛着太阳亮光,那时候就有了想法。”
有了想法实现难。就仅仅这安装调试角度,七个矿长都无能为力。但白微澜自己却闷头搞了几天,画出了图纸,说自己要试试。
白微澜书读得不咋的,但杂书泛读广阔脑子灵活,上学时《墨经》和《论衡》是学的最好的。
负责采购炭火的炭长道,“白东家这反光镜设计的巧妙,今后只要天晴,就可以不点油灯了。这一个月就得节省好几百斤灯油,一年下来就节约好几百两银子。”
但反光镜带来的好处可不仅仅只这些,只听哃长兴奋道,“有了这个反光镜,矿井下的明火减少,咱们今后也可以用火药开矿了。”
一矿工道,“不是毒气遇见火药容易自燃爆炸吗?”
“那多数是煤矿,咱们这铜矿只要通风排气做好,毒气很少,我养的老鼠从来都没死过。”
“据我所知,矿洞爆炸,有六成以上的原因是因为毒气遇到明火,仅仅毒气自燃爆炸不到一成。”
哃长是所有矿工里面最清楚这块的,听他这么说,众人都将信将疑。
要是真能用火药开矿,那他们倒是轻松不少。
只是火药成本太过高昂,不知道两位东家会不会用。
就在众矿工兴奋之际,只见一个矿工端着一个盘子,里面垫着红布,上面放着一块大石头。
阳光下那石头金光细碎,矿工们看一眼就惊喜喊出,“黄铜矿!这么好的黄铜矿!”
“挖出铜矿了!”
白微澜两人闻言,面色一喜,连接朝那矿工走去。
之前渗水的矿井通过新旧矿洞连排法抽干了积水,现在矿洞下还挖出了铜矿石。
这一个月连轴转的忙活与提心吊胆的赌博,终于得偿所愿。
白微澜拿着那黄铜矿,只觉得一块破石头竟如此光彩夺目。要不是众目睽睽,他定要搂着宴绯雪狠狠亲一口。
宴绯雪也面色欣喜,连月的辛苦努力没有白费。
石善文看多了这种场面,但此时手指还是忍住细抖,望着铜矿评鉴道,“难得的上品铜矿石。”
他说完,重重呼吸一口气,积压在胸腔内的月余浊气,终于呼出去了。
宴绯雪知道他心里负担重,第一时间对他感激连连夸他不愧是业界点金手。
那矿头也激动的对石善文道,“镶长果然料事如神,底下铜矿品质好,分布很密集。”
石善文连连点头,乐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第一洞就挖出铜矿,就这个五姊妹塘都够他们挖个好几十年,只要后续银子跟上,钱滚钱源源不断的发财。
宴绯雪给石善文包了两百两的封红,承诺手头银子富裕后,再另有感激。
铜矿挖出来后,压力就交给炭长、炉长、锅长等人了。不过这些人都是老江湖,自然熟门熟路的冶炼铜矿。
这关键时期,白微澜两人几乎都是住在山上,只有隔几天才下山陪小栗儿玩一天。
四月的山里,隔壁山头上的野桃花开的正灿烂,像是滴落在浅绿山头晕开的红霞。
矿工小木屋在山坡上,两个月前这里的树木和荆棘杂草都烧割了。原本光秃秃的坡面,此时绿油油一片中夹着红的白的粉的花朵。
那是白微澜专门从山下买的花种子,撒着这里。
在矿还没开到这里之前,这都是他的花圃。
只要宴绯雪伏案久了,站在木窗前一看,就能看到山风中摇曳多姿的山花。
就连一旁挖的蓄水池,他都挖了一个心形。引了一条山溪注入,每天方便宴绯雪在这里洗漱。
水面干净澄澈,倒映着一天日头的东升西落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