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下变得惨白。
眼底深处,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如电光般闪过,旋即又被强行压制下去,转为一种带着恼怒的强硬。
“范提刑司这是何意?”
她的声音依旧努力保持着平日的声调,甚至带着一丝质问的尖锐。
“本宫承认,郭尚书确曾是本宫门下之人。”
“但要说构陷范贤?此事,又是从何说起?”
轮椅上的陈平平,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庆皇的眼神锐利如刀,缓缓扫过长公主的脸。
他没有回应她的质问。
只是微微抬手。
范隐会意,立刻上前,将那份认罪书,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庆帝手中。
庆皇接了过来。
那份承载着郭有之所有罪孽,也牵系着长公主隐秘的纸张,此刻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沉重。
他并未急着翻阅。
反而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的边缘,像是在感受其后所蕴藏的惊涛骇浪。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
唯有烛火偶尔爆出“噼啪”
的微弱声响,在凝滞的空气中回荡。
庆皇的目光,若有深意地在范隐、长公主、陈萍萍三人脸上一一扫过。
范隐依旧是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仿佛真的是在为自已那位险些蒙冤的弟弟感到不平。
长公主则像一只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兀自强撑着,似乎坚信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认输。
陈平平,则始终游离在风暴之外,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终于,庆皇展开了那份认罪书。
他的目光在纸面上缓缓移动。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压得书房内的空气愈发凝滞,几乎令人窒息。
随着阅读的深入,庆皇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
他眼底的情绪,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波澜不惊,却也让人无法捉摸其深浅。
长公主的一颗心,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死死盯着庆帝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变化,试图从中解读出哪怕一星半点的端倪。
她的手指,在无人察觉间,已将衣袖攥得发白。
陈平平依旧保持着那种置身事外的姿态,但他眼中的精光,却比方才更加锐利了几分。
范隐则借着这个难得的间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庆帝、长公主和陈平平三人的反应,将一切尽收眼底。
终于,庆皇看完了。
他没有立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