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已经将最里面的那间诊室安排好了。”
“嗯。”
梦安然微微颔首表示对他工作的肯定,一个眼神抛过去,孙成玉立刻推着轮椅走到副驾驶接人。
陆逸推开车门,撑着身子下车,瞥了眼那张轮椅,不满意地眯了眯眸子,“不坐。”
“这……”
孙成玉无措地看向梦安然,寻求指示。
见她微微颔首,他便将轮椅撂在一边,伸手去搀扶陆逸。
保镖的保姆车也停下了,二十几号人集体下车,其中两个撑着黑色的遮阳伞小跑上前,一把遮在陆逸头顶,另一把跟随梦安然。
其他人分批守在后门、路上、诊室门口。
从后门进入福寿堂,一路到诊室都很隐蔽,没遇上任何人。
诊室在角落里,这边嫌少有人经过,与其说是诊室,倒不如说是梦安然的私人办公室。
里面已经备齐了各种医疗用品,暂时安置了一张折叠床。
“当家的,我在门口守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把人送到位,孙成玉识趣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梦安然戴上一次性医疗手套,低头翻找消毒用品,“衣服脱了。”
陆逸可能也没想到,斗生斗死这么多年,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乖乖听妹妹的安排,一句怨言也不敢提。
他脱掉了衬衫,消瘦白皙的身躯被更加雪白的纱布缠绕,丝丝鲜红透过纱布渗出,平添了一分鲜活。
梦安然剪开他身上的纱布,看到他胸前那几道触目惊心的刀口时,眸色骤然阴沉下去。
他的后背还有被玻璃扎伤的痕迹,看上去像是汽车挡风玻璃伤的。
“翻车了?”
她声线淡淡,手里拿着小镊子,清理他后背一些昨晚没被处理出来的小碎片。
陆逸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银发在暖气流动的空气里微微颤动,梦安然抿着红唇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很奇怪,她以前巴不得陆逸消失,此刻看他乖得像小孩的样子,心脏居然有些发酸。
觉得……他这一路走来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起码,他并非真的想伤害她,甚至尚有意识的时候宁愿自残迫使自己清醒,也不远给她添麻烦。
她总说自己在陆衡陆逸手里长大,能活到17岁算是不易。
但细想陆逸今年31岁了,仍在深渊中苦苦挣扎。
在这场充满阴谋的棋局里,谁又活得轻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