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坐在床边。
睡衣还没有换,光着脚,两腿垂在床畔,一副睡懵了的模样,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等别墅管家送来他洗完烘干的衣裤。
门轴转动,他抬起头。
可来人不是别墅管家,是周宴之。
周宴之已经换上了昨日的黑色高领针织毛衣,隐约能看见轮廓分明的胸肌,他穿戴整齐地倚在门框边,手里拿着温颂的衣服。
温颂立即低下头,装模作样研究地毯的花纹,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血色。
十分钟前,他装睡被周宴之发现。
周宴之挂了宋旸的电话,捏了捏温颂的耳垂,在长达一分钟的僵持后,温颂睁开睫毛飞颤的眼,对上周宴之好整以暇的笑,他急了红成番茄,也不好意思说话了,一声不吭钻进被窝,团成一团,从装睡变成了装死。
周宴之隔着被子拍了拍他,他也一动不动。半晌,他听到周宴之轻笑了声,说:“不闹你了,我下去看看有什么早餐。”直到听见周宴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爬了出来。
真是丢人。
本来以为周宴之会给他缓冲的空间,结果很快又出现在他眼前,问他:“昨晚睡得好吗?”
温颂讷讷点头,“很、很好。”
他接过衣服,抱在怀里,准备往卫生间走才想起问周宴之:“先生睡得好吗?”
周宴之浅笑道:“还不错。”
温颂迅速低下头,钻进了卫生间。
一听就知道很不好。
被人八爪鱼一样缠着,胸口还枕着一个大脑袋,动都动不了,怎么会好?
他再也不敢和先生同床了。
以后再大的诱惑都要忍住,宁愿睡地板也不能睡在先生旁边了。
他在卫生间里,对着白色瓷砖,虚空打了一套拳,恨不得把自己打失忆。
暴风雨一直到周一的中午才停歇,温颂百无聊赖,趴在阳台上眺望远处的道路。
浓雾散去,一路的彩色小屋也重新清晰起来,屋前渐渐有了人影走动。
温颂想:下午应该就能回去了。
周宴之在客厅里接工作电话。
温颂发了一会儿呆,给谢柏宇发去消息,问他今天有没有上班。
谢柏宇回复说:[能放假我怎么可能去上班呢?不过余哥去了。]
温颂咋舌,养家糊口果然辛苦,风雨再大也抵不过两倍日薪。
他漫无目的地想:如果以后他和先生分开了,一个人独自抚养宝宝,应该也会这样吧,新生儿花销很大,怕是一天打两份工都不够挣奶粉钱的。
谢柏宇又发:[学弟你呢?]
温颂:[我也没去。]
谢柏宇:[我看员工小群里,大家都很惊讶,云途还从来没有临时发过这种通知。]
温颂:[什么意思呀?]
谢柏宇:[雨昨天就开始下了,通知是今早临时发的,而且昨天是周宴之的生日。他们说是因为周宴之和老婆出去过生日,新婚夫妻嘛……把这事给忘了,今早才想起来。]
温颂顿时觉得手机像只烫手山芋。
这些人瞎猜什么啊?
为什么对周宴之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