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怀疑先生说的是英文,怀疑房间有名字,都不敢相信先生说的是“和我睡”。
和他……睡?
“只剩一间房了。”周宴之说。
温颂蒙了几秒,立即说:“那我睡沙发。”
周宴之将他拽了回来,无奈到极点:“你觉得我会让你睡沙发?”
温颂还是蒙蒙的,一脸的茫然。
周宴之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家伙很没良心,三个月的悉心照料,白天补品甜水地喂着,晚上洗手作羹汤,菜品一个月不带重复……最后就换来一句:我和先生之间什么都没有。
他倒想有点什么。
温颂给过他机会吗?
这样下去不行,真的要惩治一下这个小没良心的了。
他板起脸,严肃道:“今晚和我睡一间。”
温颂手足无措,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被周宴之堵了回去:“没有商量的余地。”
温颂就这样抱着小包,被周宴之推进了卧室。他默默祈祷着卧室分内外间,但很遗憾,卧室很大,但只有一张床,还是贝壳形状,从外形到材质,都透出暧昧旖旎的气息。
喉结忍不住滑动,他用力闭了闭眼。
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先生没有那个意思,他也绝不能有。
周宴之打开衣橱,看到林律昇让管家提前准备好的睡衣,已经熨烫叠好,他拿起小一号的睡衣,递给温颂,“去洗漱吧。”
温颂放下小包,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接过睡衣,只在转身时暴露了通红的耳尖。
洗漱用品一应俱全,但温颂还是磨蹭了很久,心跳快得像打鼓,在他的胸膛里轰隆作响。他不可自抑地想到更多,一间房、一张床,和先生同床共枕,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扶着洗手台边,缓慢恢复呼吸。
他想了想,还是冲了澡。挤了一大泵玫瑰味沐浴露,企图让自己闻起来香一些。
换了睡衣,刚准备出门,又想起中午犯的蠢,想起先生冷漠的侧脸。
心头的小火苗猝然熄灭了。
情绪像过山车下落,他倚着墙发呆。
直到听见周宴之敲门,“好了吗?”
温颂吓得整个人弹了一下,猛然拉开门把手,从门缝里挤出一张小脸,“好、好了。”
他刚洗完澡,额前的碎发还沾着水珠,皮肤被热水浸得透白,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瓷光。周宴之微微愣神,很快又收回目光,说:“我倒了水,把药吃了。”
“谢谢先生。”
温颂低头检查了一下睡衣有没有穿好,而后打开门,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经过周宴之的身侧,空气中飘来一阵甜香,是铃兰和玫瑰混合在一起,香得不分上下。
走进浴室,未散的水雾里残留着淡淡的信息素,周宴之明显感到喉咙发紧。
信息素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强大。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那股熟悉的铃兰香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他走进淋浴间,简单冲了澡,换了睡衣。出来的时候,床上还空空如也。
一转头就看到温颂罚站似的,孤零零站在离床不远的衣架边,两只手垂在身侧。
听到开门声,他受惊抬头,和周宴之的目光遥遥相对。
“先生,我想……我还是睡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