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到地面,横刀已失,他便夺过地上的断矛,奋力一刺,矛尖挑着一名隋兵的尸体冲向谷口。
“兄弟们,那里有条缝隙,我们冲出去!”
还没等他说完,徐茂公的羽扇突然指向他,三支冷箭同时射来。
他猛地一扑,箭簇擦着脊背飞过,射中了紧随其后的亲卫。
那名少年从马背上坠落时,一句遗言都没留就闭了眼。
“降了吧!”
徐茂公的声音突然近了,青衫身影出现在前方的崖壁平台上,羽扇指着他染血的战袍。
“你看这‘瓦岗’二字,都快被血浸透了。”
柴孝和停住脚步,身后传来士兵的嘶吼,夹杂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被风卷得支离破碎。
“你还记得吗?”
柴孝和的声音像被风刀峡的罡风揉碎的破布,每个字都裹着血沫从齿缝里挤出来。
“当年在瓦岗山,你说我性子太急,不适合当先锋。”
他的靴底碾过地上的断刀,将那柄卷刃的横刀踢到身前。
左手抓住刀柄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右手矛尾重重顿在冰面上,激起的冰屑溅在胸前的血窟窿里,疼得他牙关打颤。
却反而笑了起来,笑声震得喉间的血沫连成线。
“今日我就让你看看。”
他猛地挺直脊梁,左手横刀在冰面划出半道弧线,“急性子的人,死也会死在冲锋的路上!”
说完,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矛尖先撞进前排刀斧手的咽喉,那名隋兵的惨叫被矛杆堵住。
血沫顺着矛刃的血槽倒流,在柴孝和的手腕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左手横刀同时劈出,刀刃切开另一名刀斧手的护心镜。
铁屑混着内脏碎片喷在他脸上,与凝固的血冰粘在一起。
他的坐骑“乌逐”也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前蹄踏碎一名倒地隋兵的胸骨。
马鼻喷出的白气在他耳侧凝成霜花,像极了十年前在瓦岗山初遇时,这匹小马驹在他掌心蹭出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