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铁甲踏过玉阶,竟是那镇北侯未经通报,就这么擅自闯入了宫门——
御下禁卫军迅速集结成排,排排利戟落下,冷光对准了殿外飞驰而来的身影。
那老臣见此情形,更是哭天抢地的匍匐在地,大声疾呼道:
“陛下,陛下!镇北侯定有谋逆之心啊!”
一时间,文官们仿佛占领了道德高地,也不管殿门前究竟情况如何,各个哭嚎得厉害,吵得宴焱眉头紧锁,无力的揉了揉眉心。
这些文官,怎么和系统一样的吵?
禁卫军人多势众,加上高马之上的人根本没有抵抗,很快,镇北侯便被人架着带到了殿前。
见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宴焱眉间的郁色这才消散几分,坐直了身子,垂眼望去。
云梧人高马大的,好几个禁卫军才能架得动他。此时云梧被人压着脖子,强硬的让他给陛下施礼。
明明是自己送上门来,云梧脸上却有着宴焱看不懂的倔强和愤慨,他略一挣扎,最后还是咬着牙,‘砰’的一声伏地跪下。
宴焱自然没想为难云兄,但他初入梦魇,也不知道若是不符合梦中逻辑会不会引起梦魇的警觉,只好维持人设,挥了挥手,佯装疲倦道:
“爱卿,你为何如此着急,还擅自入京?”
宴焱此话一出,云梧便忽地抬起头,那双连夜赶路的双目已然赤红,盯紧了高座上的宴焱,牙关紧咬,声音打颤,一字一句:
“陛下,原因您明明心知肚明。”
宴焱:?
我要知道还用问你?
云梧说完这话之后,面上的悲戚愤怒愈深,狠狠的盯着宴焱,恨不得立马把人从高座上拽下,剥衣露体,让这负心汉知道知道他云梧的厉害!
宴焱磨了磨牙,眼看着在这么多人面前恐怕问不出什么,只能头疼的扶着额,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来人,将镇北侯先行带下。”
说罢,他又一挥手,不着痕迹的瞥了云梧一眼,出声,结束了今早的混乱:
“退朝!”
大臣们虽心有不忿,但碍于新帝的威严,还是各个叩首伏地,眼睁睁的瞧着新帝被一群太监侍卫簇拥着回宫,那狼子野心的镇北侯也被禁卫军带了下去。
御驾一路顺畅,从前殿遥遥到了后宫,宴焱下了御驾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屏退了一众太监侍卫,转而传了口谕,说要镇北侯单独去见他。
宴焱话音刚落,那大太监就面色一变,转而颤巍巍的跪了下来,道:
“陛下,可,可镇北侯他包藏祸心,您与他单独共处一室,怕是要……”
他话没说完,只是战战兢兢的抬头瞧了眼宴焱的面色。
宴焱蹙眉,一挥手,心下只觉得梦魇为了不让他俩单独相处费尽了心思,选择性的忽视了大太监欲言又止的目光。
陛下一意孤行,禁卫军也只好在殿外守着,解开了云梧身上的禁锢,将人单独放了进去。
‘吱’的一声。
大殿的侧门被开了一道缝,那风尘仆仆的镇北侯便这么一步一步的朝着高座之上的新帝走去。
云梧的视线是丝毫都没有掩饰的炽热,烈烈的,蓄势待发的便要扑上面前的猎物,咬筋吃骨,连一点儿皮肉都不肯放过。
宴焱被他盯得直发毛,但面上不显,任由云梧一步步的踏上玉阶,朝着他逼近。
“陛下真是胆大。”
野心勃勃的镇北侯见了陛下,居然连礼数都顾不上了,他径直俯身,不顾新帝的目光,薄唇贴近新帝的耳,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