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热的。
这个人还好好的。
这个世界也还好好的,虽然没有那么的好。
但是,即便那万分的不可能是真的,也没有关系。
他是玩家,玩家最擅长的,就是和女王对着干。
假如那未诞生的恶神当真是女王的余孽,那也没有关系,不过是神罢了,他又不是没有杀过。
不曾拥有弑神妄想的玩家不是好玩家。
感受着掌心温热的触感,危越由衷叹慰一声,他张了张嘴,空灵缥缈的声音从失了舌头的口中流出。
他的声音有些远,像是从很深的地方传出来的。
他说:“幸好……你不会成为它们,你们都不会成为它们。”
娄君怀,地母之神,世界,众生。
他们都不会成为它们。
他不会让他们成为它们的。
女王已经死了,无论那恶神是不是祂的余孽,万千轮回世界的惨剧都不会,也绝不能复刻在他的世界中。
他会杀了祂,不惜一切代价。
娄君怀看着那张开的双唇,里面空无一物,纵使他知道这具身躯并非危越的本体,胸腔里的心脏还是忍不住一颤,细细密密的酸疼沿着搏动的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轻轻闭了闭眼,极其克制地,用温热的脸颊在眼前之人冰冷的掌心里蹭了蹭。
他低声回应道:“是的,我不会,我们也不会。”
它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努力成长的新神近乎虔诚地望进面前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祂穿透漆黑的伪装,直视眼眸中心不停裂变的“核”,从中看到了万千纠缠的丝线。
那是青年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那是他的锚。
祂咽下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浸满情意的名,不甚满足地补充道:“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就在你能够触碰、感受的地方。
所以——
“不要担心。”
……
于是危越确信,娄君怀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收回手,坐直身体,粉白的花枝蹭了蹭他的肩膀,重新缩回了他脚下的影子里。
真是温柔啊,正神都是这样的吗?
即便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看出了他是个污染更甚血月的邪神,也依旧能将他当做自己拼了命也要庇护的生灵之一。
或者说,正是因为他知晓了他的身份,才会依旧将他当做受自己庇护的生灵看待?
毕竟,他从前还在盛浩集团工作的时候,这位顶头上司就对他颇为照顾。
是一个万里挑一的理想上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