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在教中的身份特殊,是教中除教首外最尊贵的人,被当作神女留在凡间的使者,无人知道他从何而来。
圣子拦住了陈兰的去路,质问道:“你那日为何直接离开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来教中多久呢!”
洞道本就狭窄,陈兰手上的瓷碗还盛了东西,若是被撞洒了会被责罚,他只好停下脚步:“我那日急着送药材,无意忽视圣子,望圣子恕罪。。。。。。我来教中快两月了。”
圣子漆黑的瞳孔露出惊喜,随即他咧着发白的嘴唇高兴道:“那你活得很长了!”
“。。。。。。”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话,陈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可不敢责备圣子。
圣子以为他不相信,认真解释道:“真的!我在教中还未见到比你活得长的孩童。”
碗中的东西若是再等下去就要放凉了,陈兰只想将圣子打发走,他无奈道:“洞中还有好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和我一同来的教中,圣子若是无聊可以找他们玩,你是圣子,无人会阻拦你。”
圣子摇摇头,还是拦住他:“不对,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
陈兰眉头皱起,他这时才想起他确实有半月没有见过他们了。
可是怎么会死了?他离开时几人还好好的,难道是害了什么疫病?
随后,圣子神情天真,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不光他们,所有在教中的孩子都死了。”
“怎么可能!”陈兰想也不想出声反驳。
随后他似乎意识到什么。
碗中的汤水荡起了涟漪,他的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僵硬着身体,喃喃道:“怎、怎么会死了,他们不是回家了吗。。。。。。”
圣子神态如常,似乎这只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他们就算回家了也活不长啊,他们是药罐,体内已经有几十种毒,唔。。。。。。除了我自己,我还没见过谁能活下来。”
“啪嚓——”
手中的瓷碗被摔得粉碎,暗红的汤水渐起,在灰褐色的石壁上留下张牙舞爪的图案。
圣子忙跳到一边,叫道:“哎呀!碎了!”
陈兰如今根本管不了会不会受罚,他脑子一片混乱,婆娑教一切和乐的幻想被撕碎,留下的是穷凶极恶的真相。
原来。。。。。。原来这才是婆娑教的真正面目。
陈兰突然在惊惧中生出无数后怕,若是那日他也跟着许了愿,若是他动了离开念头,若是他不会笔墨,若是他没被教首选中。。。。。。若是他犯了任一个若是,怕早已成了一具尸体了。
这山洞密布的婆娑教并不是世人的庇护所,而是他们的葬生之地。
陈兰浑身发抖,连牙齿也开始打颤:“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想再寻到像我这样的人啊。”圣子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半干的液体,“我的血可以解世间百种毒,神女像中有世间奇毒,唯有喝下圣水才不至于丧命,但他们觉得那不够,他们想要像我一样。”
陈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着地上的痕迹明白过来,胸口泛起一阵恶心:“所以他们喝。。。。。。你的血?”
“对啊,”圣子挽起宽大的袖子,露出手腕,上面布满狰狞的刀口,“可是我的血不够喝,所以还需要再寻到其他人。”
陈兰只觉得喉中被石头卡住般,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他开口道:“你。。。。。。可你不该助纣为虐!”
圣子抬起头,眨了眨眼,似乎不太理解他的话:“什么是助纣为虐?”
“那些人以孩童试毒,手段残忍,你不该帮他们,他们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圣子这次似乎听懂了些,他“哦”了一声。
陈兰看着面前比他还小的圣子,两只细白的手腕上没有一处完好,他缓和了一些语气:“你为何在这里?你家人呢?”
圣子:“我不记得了,我一直都住在这里,家人是什么?”
陈兰一顿,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他又问了别的:“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