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飞满脸都写着我很遗憾,庞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斟酌了一下道
“这夏侯渊无生擒之法”
张飞飞快摇头,言简意赅
“离的颇远,且那夏侯渊有数个亲卫死士,若是要生擒,死的可就是俺老张了。”
但张飞也不傻,看着庞统的神色便琢磨过来什么意思,于是旋即大笑道
“庞军师是否以为,若是黄老将军亲斩夏侯渊,那俺便要和黄老将军生出仇怨”
庞统摆摆手,只是低声道
“某只是觉得”
“无两全之法。”
张飞一边摇头道,一边将地上的几片甲叶重新往身上装,看样子旋即便要重新回去驻守矮城墙。
庞统将桌上的兜鍪捧起,递给了张飞。
张飞居然少见了叹了一口气,道
“军师,战场上生死不过一瞬,并无时间求两全之法。”
“俺只知道,杀夏侯渊,便可破这路曹军。”
“想来对面的夏侯叔父,也欲杀张飞而破此城。”
说罢张飞便将兜鍪戴上,然后仰头将下面的带子系紧,声音也变得有些沉闷
“夏侯渊身死,拙荆或许会哭上一哭。”
随即张飞想起来了在成都疏浚河道时,那些问自己儿子去向的百姓。
还有后世那以诙谐言语评价他的后辈,更还有那些对着那个丑雕像躬身的年轻人。
张飞的声音依然沉闷,但变得无比坚决
“若是犹豫行事贻误战机,那便是成都的百户千户百姓,要一起哭了。”
张飞转身便走,庞统呆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本想劝说一二,结果没成想竟被翼德当了一次师傅。
此时庞统感觉到手上有些黏腻之感,低头便看到两只手掌上沾了一些血迹,想来应当是刚才手捧兜鍪时沾染上的。
缓缓将手上这些血迹擦掉,这个战场也在庞统的眼中多了一点真实感。
这些血迹,可能是曹兵的,也可能是己方的。
再普通的人,也有自己的叔父、妻子、母亲。
翼德说的倒是没错,若求民心,则不应自矜高贵于民。
两三人垂泪,何如十里孤坟
临渭城的防守变得愈发焦灼,但张飞早就习惯了。
从夏侯渊围临渭开始,日复一日的攻城就没停过。
虽然辛苦,但想想樊城时徐军师都坚守下来了,那对他来说更不是问题
而且曹军也十分配合,天亮攻城,日暮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