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迎接他的却是一片沉默,卢涅夫不解地问:“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还突破敌人的防御吗?”
“他们不是突破敌人的防御,而是压根采取任何行动。”萨梅科怒气冲冲地说:“如今是我们在孤军奋战,单独对抗德军的第19装甲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萨梅科的话把卢涅夫搞糊涂了:“不是说好联合作战么,他们怎么能这样言而无信呢?”
索科夫担心两人再继续说下去,会说出什么影响团结的话,连忙插嘴说:“我觉得左翼的友军之所以行动,可能是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因此他们只能坚守不出。”
“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卢涅夫更加不解了:“如果能在短时间内打垮第19装甲师,那么我们就可以调过头,去进攻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啊。”
“军事委员同志,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索科夫苦笑着说:“但我相信我的部队,相信我们的指战员,一定可以打败第19装甲师。”
索科夫的部队和德军第19装甲师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待在方面军司令部里的朱可夫,也通过特殊的情报渠道,了解到战斗的进程。他看完战报后,对面前的众人说道:“看来米沙的表现比我想象得更加强,他在友军的支援下,打得第19装甲师的敌人节节败退。据我看,到天黑之前,敌人就有可能被歼灭或者是被他从现有的地域赶走。”
“元帅同志,”此时此刻,方面军司令部里最为索科夫的部队担心的人,莫过于瓦图京大将,他的心里很清楚,一旦索科夫的进攻,就会导致实力受损。如果德军从奥博扬方向调集部队,来增援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那么索科夫部队所建立的防线,是非常容易被摧毁的。因此他紧张地问:“您觉得索科夫将军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吗?”
朱可夫立即回答瓦图京的这个问题,而是笑着问:“瓦图京同志,你知道十二月党人起义吗?”
“当然知道,元帅同志。”瓦图京不解地反问道:“但这和索科夫将军能否取得胜利,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可夫还是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回答说:“尼古拉一世指挥忠于自己的部队,在彼得堡市中心的元老院广场和起义军对峙。当他看到有新的近卫军进入广场时,以为是前来增援自己的部队,便孤身上前欢迎对方。谁知带队的军官却告诉他,说自己忠于康斯坦丁皇帝,并不是来帮助他的。说完,就带着部队前往广场的另外一侧,与那里列阵的起义军汇合。
当军官率领部队和起义军汇合后,向起义领导者之一的卡霍夫斯基报告,说自己在来的路上,曾经遇到了尼古拉,并拒绝了他的拉拢。卡霍夫斯基听后顿时大惊失色,问他为什么不利用接近尼古拉的机会,扣留或杀死对方,那样一来,这次的起义就能获得成功。”
朱可夫所说的这段历史,对在座的诸位来说,都是很清楚的。不过瓦图京还是明白朱可夫的意思:“元帅同志,我还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能说得更清楚一些吗?”
“如果一百多前的那名军官,趁着尼古拉被他的部队围住时,果断地扣押或杀死尼古拉,那么俄国的历史就会被改写。”朱可夫微笑着对众人说:“我之所以提起这段历史,是想到假如米沙的妻子被敌人抓走这件事发生,恐怕要等我们彻底击败了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后,米沙才会对第19装甲师发起最后的攻击。”
听完朱可夫的点评,众人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提到十二月党人。华西列夫斯基点着头说:“元帅同志,你说得没错。索科夫的妻子比敌人抓走,彻底激怒了他,我想就算我们为他提供的两个炮兵师,他也会向敌人发起进攻,并取得最后的胜利。”
“只要是米沙想消灭敌人,就算我们交给他的两个炮兵师,友军的配合。”朱可夫附和道:“他也有能力消灭对方,这一点,从他所取得的诸多胜利就能看出来。”
“两位元帅同志,”阿帕纳先科等瓦图京说完,转身面向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对两人说道:“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等战斗打响之后,一旦第19装甲师的指挥官,发现他右翼的敌人任何动静,肯定会只留下少部分兵力进行监视,并抽调主要的兵力,去增援遭到攻击的右翼。”
“没错,的确是这样的。”华西列夫斯基点点头,再次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那为什么不让我军左翼的部队,协助索科夫的部队发起攻击呢?”
“元帅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阿帕纳先科回答说:“一旦左翼的部队在战斗打响后,就和索科夫的部队同时进攻,那么敌人一定会进行拼死的抵抗。到时候这一地区的战斗,就会陷入胶着状态。
可要是只让索科夫的部队进攻,而左翼的部队按兵不动,就能让敌人放松警惕。等敌人把他们右翼的兵力调往左翼,就是我们进攻方的右翼时,近卫师就可以向敌人防御空虚的地段,发起突然地攻击。这样一来,我军就可以很轻松地突破敌人的防线。”
听完阿帕纳先科的提议后,朱可夫开始思索起来。如果左翼部队在战斗打响的初期,一直按兵不动,就会给德军造成一种错觉,这次进攻是索科夫的部队单独发起的,左翼的部队应该和他互不隶属,因此大概率不会配合他的行动。德军指挥官在这种情况下,就会产生误判,为了挡住索科夫部队的攻势,他就会把自己右翼的部队调过来支援左翼,到时按兵不动的近卫师,就能寻找到合适的战机,果断地突破敌人的防御。
朱可夫正在考虑阿帕纳先科的方案是否可行时,瓦图京开口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我担心如果左翼的近卫师按兵不动,敌人就有可能攻击索科夫的侧翼。一旦进攻部队被敌人切断,那么进攻就有失利的可能。”
对于瓦图京的担心,朱可夫摆了摆手,自信地说:“假如连自己的侧翼都保护不好,那就不是我所认识的米沙。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瓦图京同志,你立即通知特鲁法诺夫和马兰金两位将军,当索科夫的部队向第19装甲师发起攻击时,他们务必坚守不出,在得到新的作战命令前,不准向敌人发起攻击。”
“需要通知索科夫将军吗?”瓦图京小心翼翼地问:“毕竟我们这样的安排,会打乱他原来的部署。”
“不用。”朱可夫还是摇着头说:“我想借这次的机会,看一看他临机应变的能力如何。”
炮击结束后,步兵第188和第384师的指战员,分别搭乘两个的,向着正面的德军阵地发起了冲击。
待在指挥所里的索科夫,由于无法亲眼看到进攻的场面,只能通过自己部下的报告,来了解战斗的进展情况。他亲自给第188师师长科伊达打去电话,开门见山地问:“上校同志,你们左翼的近卫第81师,向敌人发起进攻了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随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的观察哨刚刚向我报告,说左翼的友军一点出击的动静都。”
站在索科夫身边的萨梅科,听到科伊达的话,不禁有些慌乱起来:“司令员同志,如果左翼的友军不采取配合行动的话,向前突击的第188师的侧翼,就有可能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到时他们就有被切断的危险。”
索科夫似乎并听到萨梅科说的这些话,而是继续问科伊达:“上校同志,你真的确定,左翼的近卫第81师行动的迹象?”
“是的,司令员同志,我可以向您保证。”科伊达言之凿凿地说:“左翼的部队根本任何动静。”
“见鬼,”索科夫听到这里,小声地嘀咕道:“难道他们接到协同作战的命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