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佛镇鬼。
这扇墙后曾经供着谁,关着谁,不言而喻,乩鬼青白的手上,红色的长甲愈发如血般滴红。
它手上燃起鬼火,点燃了佛龛前的残香,随即,有丝丝缕缕的烟雾飘到了它的口鼻前,被它陶醉地吃入。
钟家人在这里立起的佛龛,每日每夜燃的香烛,都是供给鬼的。
给鬼上香,他们所求什么呢?
又为什么在墙里上了一个锁链?
乩鬼堪称狼吞虎咽,鬼火大盛,烧得香炉里的残香丁点不剩,它越是吸食香火,鬼身就越发真切,宛如一个栩栩如生、却没有脸庞的真人。
苏云越看心里越发诡异,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上前半步,猛然从地上将香炉拿起,远离鬼火后再用力一吹,残香瞬间灭了。
乩鬼缓缓将脖子拧过来看她,“小朋友,我只是看见尤先生的面子上不杀你们。”它骤然发怒,五指成爪,闪身向前,“不是让你们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苏云被它掐住脖颈,狠狠摁进墙面里,“砰”的一声,墙面都被砸出裂缝。
苏云呕出一口血,“纸钱在哪?”
她精明无比,“你告诉我们纸钱的位置,我们就把香炉还你。”
乩鬼松开手,将她丢落在地,“几柱香火而已。”它吹着手指,“你想拿就拿喽。”
苏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面色难看,她以为这些香火让乩鬼功力不断增长,对乩鬼来说至关重要,可看乩鬼这幅神情,却是她猜错了。
可没时间了,他们再僵持,鬼门开的时候谁都跑不了。
尤黎为这突发的变故反应不及,紧张地站在原地,说道,“你告诉我们纸钱在哪,我们现在带你离开,钟恩仪?”
乩鬼瞬间扭过脖看向他,旋即又大笑出声,“你们真以为我怕那些死去的钟家人?”
“我杀他们一次不够,杀十次也不够,杀千百次都不够,鬼门开了又如何,他们除了像鬣狗一样咬在我身上,撕扯我的鬼身,最后还不是会被我打回鬼门里!”
“一班贱人来嘅,我怕咗佢?”
一群贱人来的,我怕他们?
乩鬼指着佛龛后的墙洞,“妈咪死咗,他们继承了她的遗产还不够,还把我当条狗一样栓在这狗洞里。”它哼笑,“一生荣华富贵又岂是那么好求的?”
“鸟为财死,人为财亡,他们罪有应得。”
乩鬼的鬼身逐渐变淡,女鬼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古宅,随着它话音落下,庄园的所有门窗瞬间锁紧,发出“砰砰”接连不断的巨响。
它不再虚与委蛇,笑道,“既然你们不想走,那就都别走了。”
“那个老太婆想让你们来杀我。”
“也不看看你们有冇命翻!”
“有没有命回”的余音绕梁不绝,尤黎他们却再看不到乩鬼半分身影,只能听见其声。
“尤生,冇多管闲事。”
尤先生,别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