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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谋反（第2页）

“我心思歹毒？难道不是随了父皇你吗？你要是真的仁慈重情，为什么会踏着自己结发妻子的皮肉登上帝位？”

火光跳跃中，徐祈神色扭曲，看着皇帝错愕的表情，冷笑道：“当年的事情，父皇你以为只有我知情吗？永安，老大，谁不知道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我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我顾全着父皇的脸面！我体谅父皇忍辱负重的艰难！”

皇帝脸色涨得通红，大骂：“逆子！住口！”

徐祈怎么会停下，他语速很快，皇城内已经被他完全控制了，他可以放肆倾诉自己的不满和控诉：“家丑不可外扬，我敬着父皇也敬着皇后，连带着对永安都卑躬屈膝。可我得到了什么？你给老大户部的位置，不就是为了让他和崔萑那个表妹成婚吗？你说我容不得发妻，怀王妃在大慈恩寺险些坠井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好偏心呐！父皇，我告诉你崔萑表妹有凤格，你就想把她指给老大，莫家的嫡女也要给他，我就只能捡老大剩下的！凭什么，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窝囊废！凭什么你选他！就因为他像你吗！啊？！”

徐祈说到激动处，丢了火把，双掌大张紧紧扣住皇帝肩膀死命摇晃：“既然你不想传位给我，为什么要告诉我浮星煜的存在？啊？给我希望，让我觉得皇位非我莫属，但其实是拿我当幌子，当挡箭牌！从一开始就打算踩着我给老大铺路！我不服！我不认命！”

徐祈嘶吼到目眦欲裂，双眼布满了血丝。

皇帝心脏急跳沉重喘息，老二说得不错，他都猜对了，但那又如何，皇权之下，众生皆是蝼蚁。公平与否，都该认命，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太平盛世，重德不重才。

皇帝考虑过诸子的性格，传位给老大，诸儿女都还可以保全。若传位给老二，恐怕他容不得其他兄弟。

让老二知晓浮星煜的身世，则是因为当时以为浮星煜真会夺舍崔萑。

一旦浮星煜成为真正的凡人，对他要杀要剐都只在上位者一念之间，后代君王不必再受其制辖，也就没必要再参与进来。

因此皇帝没有告诉老大浮星煜的存在，而是让老二去推波助澜。

皇帝也设想过储君人选公布之后老二会不服生乱，所以未予他兵权，而是让他去清理宁王在吏部残留的盘根错节的势力，看似重用实则劳神费力。

没想到他竟有能力控制了皇宫。

皇帝按着剧烈跳动的心口缓声问：“你是怎么夺下皇城守备的？你手上并无兵权。”

“这还需要夺吗？”徐祈冷笑，“父皇你真以为莫家都对你感恩戴德吗？”

天际炸响一声闷雷。

皇帝闻言震惊，愕然道：“不！不可能，朕如此厚待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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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皇后死后，莫家一蹶不振。宁王在世时，对莫家多有打压欺辱，而父皇你呢，完全置其死活不理。”徐祈蔑然嘲讽，“宁王死了，你终于敢给莫家些恩惠了。但你真是对莫家好吗？你真的在乎皇后吗？不，你在意的只是自己，所作所为只是让自己心安。”

“莫家最有学识和能力的儿郎，本来该在朝堂上大展身手的，硬被你逼着做瞎了眼的永安的驸马。永安喜欢他吗？永安都成那副样子了，还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御赐的婚事又造就一对怨偶，驸马不过是守着活死人过日子罢了。”徐祈道，“你把莫家嫡女指给老大做妾，也算恩惠？虽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但我能给莫家的更多，我许诺他们世袭罔替的尊贵荣耀！许诺皇后代代皆出自莫家，许诺后代皇帝必是莫家血脉！”

徐祈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装得多深情，把自己都骗了。虚情假意哪有实打实的利益能笼络人心啊……父皇，你失策了，所以我就站到了这里，能和父皇如此对话。”

皇帝深深吸气，原来莫家也都背叛了他。

反了，都反了！

不会有人救驾了！

混账！都是混账！

此时天昏地暗日月失色，异象掩盖了谋逆的惊心动魄，夜色之下再大逆不道的事也像是合情合理，作为凡尘之主的皇帝如今像待宰的羔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徐祈摸上了剑柄，又放下，从腰间取出一块厚帕：“天象生异，多半是帝王失德。放心，父皇，我会对外说是你思念皇后，伤心过度，犯了头疾不治而逝。”

皇帝被捂住了口鼻，死命挣扎，想逃却被狠狠按在原地。

浮星煜！

浮星煜在哪！救驾！快来救驾！

皇帝就快要窒息，忽的破空之声响起。

一支利箭射穿徐祈手心，皇帝得了喘息的机会，定睛一看，是身着盔甲的徐攸执弓而立。

“长公主徐攸，率天策府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