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柔弱的她,好想将她抱在怀里疼爱一番,但我不能。
爱的深了,将那人摆在太靠近心脏的位置疼着护着,却因此愈加容易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受到最深的伤害。
咬着牙默默走到门口,举步越过她的身边,步步维艰,终于还是无法不停下脚步,良久才说,“Don’t make promises you ’t keep。”
泪珠大颗大颗淌落,硬起心肠远离我的挚爱,对自己残忍就是对她仁慈。
放手。能给我俩一条没有明天的活路。
当爱已成空,燃烧的激情硝烟殆尽,仅存的眷恋灰飞涅灭,过往剪影却是如此无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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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Falling Man 。。。
自新年的第一天决定放弃小雯后,在过去的两个星期我一直活在痛苦煎熬中,无法自拔地沉浸在过往既甜蜜又痛苦的回忆片段中,但无论心里积攒着什么事,经历多少风雨辛酸,世界照旧运转,生活仍要继续。
一月中旬迎来小姨的生日,因老公出差而感到无限空虚寂寞的表嫂执意要在家办个热闹非凡的舞会,无视寿星再三提醒的"低调"、"低调"。而我这个无辜的旁观者当然也无可幸免的被迫在周末大清早爬起身到外公家,与其说帮忙筹备在中午开始的舞会,倒不如说是晃悠,没到两小时就躲在自己的房里睡回笼觉,直到小姨瞧我睡得天昏地暗觉得心里特不平衡,进来拧着我的耳朵逼我起来换衣服为止。
迷糊间据小姨说派对的主题是〃mothers and daughters〃,而我就像她的亲女儿一般,执意要我穿上裙子衬着她如一对母女,但我死活不肯穿上,最后她妥协让我穿上同为白色系的衣服这才肯罢休。
当一切准备就绪,小姨就挽着我的手臂让我陪同她周旋于名媛贵妇之间,个人觉得像只被人拿来溜达炫耀的名种狗,说白了,就是要乖且讨人喜爱。正当我在盘算如何脱身时,表嫂走过来将我们牵引到一对母女的身后不远处,熟稔地喊了声“李太太!”
那对母女同时转身,我惊愕地看到一张我铁了心要躲开的美丽脸蛋,全身瞬间僵住。
老天,你耍我是吧!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了吗?
看着小姨与李太太打起招呼,心里慌乱如麻,急中生智想借尿遁逃逸,却被小姨紧紧拽住低声说,“才过半小时,你别想逃走!”说完就把我拖到小雯面前。
“子杉,这是李太太的千金小雯,刚调任到李氏集团担任管理部经理。”表嫂优雅地介绍这个她以为我素未谋面的人。
我俩的眼神对上,她的脸上挂了温婉的浅笑,我低头凝视她礼貌伸出的右手,端详那些曾经拥有占领过我身体深处的细白修长,忆念当初那指尖拂过胸口时内心涌动而出的绵延情丝,一时怔忡。
往事如浪潮般袭来,几乎将我淹没,心头一窒。呵,这就是我俩的周期轮回吗?从陌生人至爱人,再安份的变回互不相干的路人?
小姨在旁轻推了我一下,回过神来也伸出手与之交握,还是记忆中柔若无骨的触感,脑海里如浮光掠影般回放她说"我爱你"的众多瞬间,注视她那漆黑幽深的眼眸,里头倒影着最真正的自己,毫无遮蔽的血肉真实。
两人凝望彼此,似乎想将对方的容颜深刻熔印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贪婪地享受空气中专属于对方的淡弱气息,渴望抓住一丝,即便仅为一丝,也好。
我俩完全没有放开对方的手的意思,直到听见李太太假咳了一声,才从失神状态中惊醒,我无力且苦涩地朝咫尺天涯的她扯了下嘴角,松开手。
放手,始终为我俩的宿命。
接下来的事我记得不太清楚,只知道小姨继续带领我见过许多人,就是怔愣地杵在那儿,一张张脸在我面前流逝而过,每人的嘴唇一合一闭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我完全听不见,也不想听。
直到小姨将我拉到一个清静的角落,捧着我的脸盯住,然后问,“你身体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点头借口说,“头疼。”
抽搐的心,更疼。
小姨将我抱在温暖如春的怀抱里,轻轻拂了我的头顶,落下怜爱的一吻,我闭上眼享受母亲的温柔,在小姨怀里抬起头轻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还是继续陪你招呼客人吧!”
小姨笑说,“那是当然。不过舞会才开始不久,待会儿还有得折腾的,就恩准你回房休息会儿,但绝对不能撒丫子落跑。”
“哪敢啊?除非我想脱层皮。”我虚弱笑说。
“那就好,要敢食言,你那辆新买的跑车我就捐出去做慈善!”小姨不放心地朝大步转身离开的我补了句重量级的威胁。
我朝天挥挥手臂,表示知道了。
没必要逃,因心早已被禁锢,只要握紧解锁钥匙的那人一日不在身边,无论身处何方,心始终活
在煎熬中。伴随时间的推移,记忆竟变得愈加深刻,她的气息、一颦一笑,如张无边的情网裹罩着我,世界这么大,但无我逃逸容身之隅,抬头低眸间全是她的身影。
Im just a man who is still learning how to fall。
我颓丧的躲在被窝里,看着石英表上的时针龟速移动,受不了如同止水般的时空,唯有翻出手机开始听歌,闭眼逼自己会周公去。在我朦胧快睡着之际,门突然被打开了,只听见小姨对门外站着的人说,“进来等会儿,我已经差人去买衣服了。”
“真的不必了,我回家换件就是。”是一把再熟悉不过的女声,我霍地坐起身。
“咱家娟娟不小心将橙汁倒你身上,怎么能这样就让你走了呢?多过意不去呀!”接着就看见小雯被阿姨推入我房里,嘴上还推说着“真不用了!”,但随即惊讶的张大嘴,因她看见坐靠着床头的不是别人,是她能躲则躲的旧情人。
小姨见到我,“子杉你在这儿呀?你在就好,咱娟娟把橙汁倒人衣服上了,我刚差人去买件一模一样的,这会儿你替我陪陪小雯哈!”我瞅了小姨一眼,心想你明知道我在房里还装蒜,没好气地说,“衣橱里有件备用的。”就是你刚才死活让我穿的那件。
“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