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无咎的机械手臂指向莲台下方,一个巨大的、如同生物反应釜般的透明培养槽缓缓升起。槽内盛满了粘稠的、散发着奇异甜香的墨绿色培养液。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培养液底部,沉浮着几具形态扭曲、部分组织已高度腐败、甚至长出灰白色菌丝的“进化标本”!它们像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畸胎,却又隐隐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生命波动。
“这些先驱,他们自愿踏入‘腐朽之池’,让血肉在‘净秽酶’的催化下,回归最原始的生命形态——分解者!”林无咎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扭曲的崇敬,“看那腐烂的肌理间,新生的神经芽孢在萌发!看那朽坏的骨骼孔隙中,更坚韧的硅基骨膜在生长!他们正在…蛆虫化!成为沟通生与死、腐朽与新生的桥梁!”
“蛆虫化…”这个词如同瘟疫般在教徒中低语蔓延,却没有恐惧,只有更深的狂热。
“今日,”林无咎的复眼扫过下方,“吾将见证,第一批‘血肉禅宗’圣徒,践行此至高奥义!”
仪式开始了。
十名被选中的高级教徒,赤身裸体地走向腐朽之池旁的平台。他们的脸上没有悲戚,只有殉道者般的平静与期待。几名身披神经束编织的“法衣”的神官上前,手中拿着并非手术刀,而是特制的、带有微型注射口和生物信息素释放器的骨针。
没有麻醉。骨针精准地刺入教徒们指定的、相对健康的肢体部位——手臂、大腿、腹部。针尖释放出微量的“净秽酶”和“共生蝇信息素”。这种酶会迅速在局部区域瓦解健康组织的细胞连接,诱导其快速坏死、腐败;而信息素则如同灯塔,召唤着早已被培育在圣殿角落的、经过基因编辑的特殊蝇类。
痛苦瞬间爆发!被注射的教徒身体剧烈抽搐,肌肉痉挛,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混合着信息素滚落。但他们死死咬住牙关,甚至有人发出压抑的、近乎愉悦的呻吟!他们的眼神死死盯着被注射的部位,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
短短几分钟内,被注射区域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变得灰败、松弛,散发出蛋白质腐败的恶臭。紧接着,细微的、令人牙酸的蠕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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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半透明的、米粒大小的蛆虫,从腐败组织的微小破口处钻了出来!它们贪婪地啃食着正在快速腐烂的肌肉组织,分泌出特殊的消化液,将死肉转化为富含营养的粘稠脓液。更多的蛆虫被信息素和食物的气味吸引,如同潮水般覆盖了那一片区域!
“啊…哈…哈…”一名教徒看着自己手臂上疯狂蠕动的蛆虫群,感受着被啃噬的剧痛、麻痒和一种诡异的“新生”感,竟发出了混合着痛苦与狂喜的笑声。他的身体在颤抖,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仿佛真的在“聆听基因重组的圣咏”。
“拥抱它!感受它!”林无咎的声音如同魔咒,“让这卑微的分解者,成为你迈向更高形态的引路人!让腐烂的痛楚,点燃你基因深处的进化之火!”
陆昭通过一个秘密潜入的微型仿生探测器(伪装成一只发光虫),在母巢的神经网络中艰难地窥视着这一切。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被她强行压下。她看到的不是进化,而是有组织的、大规模的、自我施加的酷刑与腐化!这种将自我毁灭神圣化的行为,比任何外敌的暴行都更令人胆寒。
但她的量子芯片在疯狂运转,分析着仪式的每一个细节。就在教徒们沉浸在“蛆虫化”的痛苦极乐中时,探测器捕捉到了一个微妙的能量流向:
从那些被蛆虫啃噬的部位,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精纯的生物能量流正被抽离出来!这股能量并非消散,而是汇入了母巢庞大的神经网络,如同涓涓细流汇入江河。更令陆昭毛骨悚然的是,芯片追踪到这股能量的最终去向——并非用于母巢自身,而是沿着某种隐秘的、指向天空的生物量子通道,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出去!
目标坐标瞬间在陆昭意识中锁定:月球!
“原来如此…”陆昭心中冰冷彻骨。这些教徒奉献的极致痛苦和腐烂过程中释放的某种“蜕变能量”,根本不是为了他们自身的“进化”,而是被林无咎,或者说被辰神使,当作一种能量贡品,输送给了月球!这所谓的“血肉禅宗”,所谓的“至高进化”,不过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收割痛苦能量的残酷骗局!教徒们自愿拥抱腐烂,却不知自己只是喂养着某个更恐怖存在的食粮!
圣殿内,蛆虫啃噬的沙沙声、教徒们压抑的呻吟和狂喜的喘息、林无咎低沉的宣经声,混合成一首献给腐朽与谎言的黑暗圣咏。陆昭关闭了探测器信号,隔绝了那地狱般的景象,但教徒们手臂和大腿上疯狂蠕动的蛆群,以及那指向月球的、无形的能量输送通道,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意识深处。
《痛苦真经》的悖论,此刻在她眼中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用信仰进行的终极剥削。这些“血肉禅宗”的圣徒,不过是通往月球恐怖存在餐桌上的…活体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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