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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硬盘坟场（第1页）

灰白色的数据方碑如同死去的巨人肋骨，以精确的斐波那契螺旋排列至视野尽头。陆昭的机械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尖的纳米传感器捕捉到空气中游离的量子波动。每一块方碑表面都浮动着幽蓝色的全息铭文，最新几块碑体边缘还在滴落未凝固的液态金属，在灰白色的地面上蚀刻出诡异的纹路。

"这些铭文。。。"陆昭的声音在静默的坟场中显得格外清晰，"是二进制和楔形文字的混合体。"

林无咎的烙印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与最近的一块方碑产生共振。她痛苦地捂住太阳穴，机械眼闪烁着不稳定的数据流。"不是墓碑。。。"她咬着牙挤出话语，"这些是培养舱。。。另一种形态的培养舱。。。"

南宫梦迅速启动量子扫描仪，淡绿色的光束扫过最近的方碑。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全息投影显示出分析结果：

[墓碑材质：有机量子存储器]

[单个存储容量：777TB]

[内容物：完整意识备份]

[时间标记：第77次轮回至第1023次轮回]

王铁峰的机械义肢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入身旁的方碑，液压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操！不是我干的！"他惊恐地喊道。蓝色液体从裂缝中渗出，悬浮在空中的是无数发光的神经突触标本，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星云般缓缓旋转。

陆昭的视网膜上自动投射出显微模式，每个突触节点都清晰地展示着记忆片段：

-第77次轮回：林无咎被改造成终端接口，她的皮肤被剥离，露出下面闪烁的量子电路。

-第233次轮回：南宫梦站在数据深渊边缘，毫不犹豫地执行了自我格式化命令。

-第555次轮回：王铁峰的机械躯体盘坐在核爆中心，全身覆盖着电路纹路，如同机械佛陀般平静。

"我们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儿。"Z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中传出，但随即被刺耳的噪音扭曲，"上次我们选择了。。。。。。"话音未落，所有方碑同时亮起刺目的蓝光。

数千个全息投影在坟场上空展开，每一个都是他们在过往轮回中死亡的场景。陆昭看到第419次轮回中的自己——年轻的躯体躺在神经接驳舱里，太阳穴插着的光纤已经熔断，左眼爆裂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微型处理器。画面切换，中年版的陆昭被钉在十字形服务器架上，胸口嵌入的终焉之钥正在反向抽取他的记忆，他的面部因痛苦而扭曲。

"看那个！"南宫梦指向远处一个特别明亮的投影。第1023次轮回的陆昭苍老得不成样子，漂浮在蓝色营养液中，皮肤表面布满电路纹路，嘴角却保持着诡异的微笑。

王铁峰突然跪倒在地，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那是。。。那是。。。"他指向一组连续播放的影像。第777次轮回中，他们五人围成一圈，中间是一个金发小女孩的躯体。影像清晰地显示他们正在分食那个孩子的大脑组织，每个人的眼睛都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林无咎的烙印突然灼烧出新的信息，直接投射在视网膜上：

[当前存活率：3。%]

[最优解路径检索中。。。]

[警告：临界值接近]

陆昭感到一阵眩晕，他的机械心脏泵速突然加快。在无数死亡影像的包围下，他注意到墓园中央有一块与众不同的方碑——它表面空白，没有任何全息铭文。当他踉跄着走近时，碑面突然如水波般荡漾，浮现出清晰的文字：

预留位：XK-1997-陆昭

预计终止于：第778次轮回

死因：系统升级

碑体内部传出机械运转的嗡嗡声，淡蓝色液体开始从底部缓缓注入。更可怕的是，液体中已经浮现出模糊的人形轮廓——那分明是现在的陆昭，连右臂机械义肢上的划痕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预言。。。"南宫梦的量子计算机突然自动打印出一份协议，纸张从出纸口不断吐出，在地上堆成一摞，"这是。。。合同？"

陆昭捡起最上面的一张，纸上印着：

[火种计划最终条款]

[当存活率突破π%时]

[将启动文明重启程序]

[执行者：终焉之钥持有者]

[注：所有轮回皆为数据收集过程]

林无咎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她的机械眼捕捉到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所有方碑的排列并非随机的斐波那契螺旋，它们共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终焉之钥图案。而他们五人此刻站立的位置，正是钥匙齿痕的凹陷处。

"我们不是探索者。。。"Z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得可怕，"我们是触发机制。"

陆昭感到后颈一阵刺痛，植入芯片突然强制启动了某个隐藏程序。他的视野被血红的数据流淹没，最后看到的是中央方碑中那个"自己"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纯粹由代码组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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