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鼻要、不要,我说正事呢!”
一番沟通下来,岑济算是搞明白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跟鲁求英考虑的不够周全。
鲁求英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老同志,一心只为本大队人谋福利,建房、分红、发家电,这都是建立在本地人基础上的。
你说他为了集体出于公心,也是,你说他自私,只想着本大队人,那也没错。
可这样一来,就伤害了一小部分被吸引来跃进大队工作的外来人的心。
尤其是像仇玉和、丁小曼、罗大右这类引进人才,他们有能力有技能,说起为跃进大队做贡献来说,他们甚至比一些本地人还要努力、用心。
可最后分红的时候,他们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建房的时候,也没有他们的份儿。
这难免会让他们心生芥蒂,现在外来人少还没什么,以后厂子规模扩大了,那外来人口一多,必然会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据邱慧娟说,这几天可是来了不少人过来报名当老师,名单都在罗大右那里摆着,等岑济最后定夺。
岑济本打算上午跟罗大右聊一聊,这一下子被鲁求英给耽搁了,现在又遇上了仇玉和,只能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说了。
“玉和呀!你提出的意见很及时,也很宝贵,我先向你表个态,不管是跃进大队的同志,还是外来的同志,在我这里,我都一视同仁!”
“这样,下次开队委会的时候,你跟我一道,我一定要在支书面前说个明白,不能让外来的同志们吃亏!”
一通发言完事,仇玉和听得很是感动,语气都哽咽了,表示自己并不是想贪图房子,只是想有个固定的居所,免得像现在这样寄人篱下。
“再有,就是、就是我以后肯定在这里长久工作,要是、要是成、成了家……”
仇玉和声音越来越小,岑济一听就乐了:“哎呀,玉和同志,这成家立业可是大事,说,看上哪个小姑娘了,我找吕厂长给你说说!”
“是不是服装厂里头的,嗯,这里头好姑娘可真不少,哎哎,别跑啊,我说真的!”
岑济摇摇头,看来无论哪个年代,年轻人都怕催婚呐!
回到院子里,岑济把自己脱个精光,拎着水桶走到水井旁,拉开石板,把桶丢进井里,又慢慢把绳子拽上来。
用力端起水桶往头上一倒,井水冰凉,激的浑身毛孔都缩紧了。
“过瘾呐!”岑济快活地唱起歌来。
“淋雨~一直走,是一颗宝石~”
“校长!校长!”
“岑哥!”
“不好了、不好了!”
捏麻麻的,谁这么缺德?
岑济刚拎起一桶水,正准备继续浇,院子外面几个人影打着赤膊往自家跑来,吓得岑济捂着小鸡赶紧往家跑。
“大黄!”岑济看见在屋檐下边伸着舌头乘凉的狗子,伸手往院门一指:“去给我顶上,别让他们进来!”
大黄果然是个识时务的,立刻就往院门处跑,没白给它吃饭,以后拉屎的时候都带着它,给它加加餐。
“校长!校长—哎呦窝草,别咬我别咬我,我还给你吃过鸡骨头呢!”
门外人已经到了,被大黄人立起来的样子吓住了,只是在外面喊叫。
“什么事儿?出什么事了?”岑济在大门后面穿着裤头,一边把头伸出去问话。
“窑厂有人晕倒了!”
“瓜子厂也有人晕倒了!”
晕倒了?怎么回事?岑济一头雾水,扭头看向墙上挂着的日历。
六月九日,农历五月初八,芒种节气,距小暑二十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