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聂清一眼,“你的案子。”
聂湛又把头低了低,跟着警察往外走,聂清站在原地没说话。
李亚走过来跟何元芳申请着:“你前夫逃走之前的东西还收着吗?”
何元芳愣愣地点了下头,指了指最角落的储物间,失神地说:“都在里面。”
李亚拍开了储物间的灯,人一走进去就呛了一鼻子灰,他一边咳嗽一边挥手扬开灰尘,看见里面有个很大的麻袋,林杳用钥匙划开麻袋,露出里面的衣物。
里面有几件一模一样的黄色皮质外套。
……
林杳本来想跟着李亚一起回警局,李亚坐进车里以后看了看她腿上的伤,严肃说:“警察不容易有假期,你好好回家养伤,我是案子的负责人,我会彻查到底的,你也不用过于忧心。”
外面的大雪下得纷纷扬扬,一小团白雪堆积在前车窗上,又被扫去。
林杳的厚底靴踩在薄薄的雪花上,把探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她到底不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还是应该交给李亚来。
李亚是个老实人,也负责,林杳其实不大担心。
于是她“嗯”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掩住口鼻,眨眼间抖掉睫毛上挂的雪。
林杳后知后觉小腿有点发疼,兴许是路走多了的缘故,只希望伤口没有重新崩开。
厚底靴走路很吃亏,林杳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的腿这样沉重过。
世界变得越来越朦胧,铺上一层鱼白的雪,林杳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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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歹一切都快柳暗花明,她找到了那个人。
她一路沉思着,琢磨着聂湛父亲的事,踩着最后一片雪踏上家门口的台阶时,看见自己家门口蹲坐着一个人。
天都黑透了,也没有几颗星,耳边只有簌簌的落雪声,林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门口屈坐着的人,一条腿伸得老长,脚尖伸到了屋檐外,被雪裹住。
他的鞋应该都湿透了,人却一动都不动,靠在她门边歪着头睡着了,额上的碎发轻轻搭在鼻梁上,头发也是湿的,肩膀上也湿了一块,应该是冒着雪过来的。
沈郁白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个手机,绯薄的唇紧抿着,手指被冻得通红。
林杳轻轻走过去,心说这么冷的天都能靠在地上睡着,也是没谁了,是有多累。
她蹲了下去,盯着他睡着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记起来自己还关机着的手机,掏出来开机,看见上千条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打过来的。
林杳的眼神微动,给那个号码回电,沈郁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被手机铃声吵醒,掀了眼皮,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滑到接通的那一端,把手机挨到冻红的耳朵边上,直接哑声叫了她的名字:“林杳,我——”
林杳就蹲在他眼前,也举着手机,眨眼看着他。
沈郁白怔怔地看着她,看见她第一次穿鹅黄色的大衣,圆尖的厚底靴上还沾着雪,粗毛线织成的围巾遮住她下半张脸,只看见一双清澈又平静的眼睛,睫毛上缀了白雪。
林杳跟他面对面看着彼此,却拿起手机对那边说:“沈先生。”
沈郁白耳边的手机同时传来她的声音,与林杳真实的说话声间隔了零点几秒。
“我家不收留流浪汉。”
说完,她挂了电话,站起身来,绕过他,把钥匙戳进了锁眼里。
沈郁白站起身来,“电影院,我去了,没看见你。”
“哦。”林杳推开门,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好巧,我也去了,也没等到你,王栩文说你去相亲了,我就回来了。”
“我没去什么相亲。”他捏住门框。
林杳像是没听到他这句话一样,突然转身说:“哦对了,还是王栩文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你没跟任何人说我们的事啊,真是很抱歉,我让他不小心知道了,改明我去跟他澄清一下,说我们,”她顿了顿,突然笑,“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
沈郁白拉住她的手,神色一瞬间凝滞住:“我没有不想告诉他们,我是打算今天跟你约会完,直接带你去我家的,我跟我妈说过了,但她好像没来得及跟我爸说,才有了今天一堆麻烦事,我没有留你一个人等我。”
他抬了抬脚,又怕自己湿掉的鞋弄脏了林杳家的地毯,于是又把脚尖收了回去,心也在湿透的衣服里渐渐变凉,嗓音变得又低又轻:“……我给你打过电话。”
他故意压低声音,显得可怜:“很多很多。”
林杳拉了下他的手,沈郁白跌了进来,湿鞋踩在地毯上,她却像不是很在意一样:“进来说吧,外面凉,你小心感冒。”
她一边从自己的柜子里给他找能换的衣服,一边说:“你不是知道我的手机被马国庆摔坏了吗,我刚刚才去买新的,没接到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