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锁在床上的话……】
难以抑制的热度一点一点地爬上苏衍青的面颊,原本看向周于渊的视线也克制不住的移开,苏衍青只感到自己整个人都烧得厉害,脑袋裏被那些直白又淫猥的话给搅成了一团,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混在了一起,最后汇聚成了一句——
所以,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忍了这么久的?
下意识又偏过去的目光,不期然地撞进了一双浅灰色的眸子裏,苏衍青楞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整个人过电一般一个激灵,近乎慌乱地侧过了脸,面颊上的热意蔓延到耳朵,蜷在手心的指尖也麻麻酥酥地痒。
空气裏蔓延的氛围变得微妙暧昧起来,周于渊能够听到苏衍青那并不平稳的呼吸。
他知道不应该,可随着那天夜裏相关记忆的浮现,当时的景象、触感,乃至自己满脑子想要实施,最终却没能实现的绮念,就都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让他的视线难以自主地在苏衍青的嘴唇、脖颈和锁骨上流连。
他想到了苏衍青后颈偏左,那一点没法被发丝和衣领遮住的朱红小痣。那天在扶着人去房间的路上,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要俯身吻上去——他当时到底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目光在苏衍青对着自己的那半边脸上,细致地来回描摹,周于渊感到胸口的鼓噪难以抑制地变得剧烈,一直以来被小心收藏的感情漫至喉口、压着舌根,让他的喉结也上下滚动起来:“你……”
“总之,”然而,只起了个头的话语,被陡然响起的声音强硬地截断,“你公司裏还有事要处理,”苏衍青小小地吸了口气,终于让自己胸腔裏过速的心跳平覆下来,“对吗?”
“那你先忙吧,”这么说着,他弯起唇角,朝周于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件事我们可以改天再谈。”
周于渊楞楞的,还有些没能回过神来,直到看到苏衍青收起桌上的两份离婚协议起身,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什么。
“可——”他下意识地张口,想要做出挽留,却在说出一个字之后猛地顿住。
自己想要的,本就是这个结果,不是吗?
但即便这一次成功地进行了拖延——下一次呢?苏衍青真的会就这样放弃离婚的事情吗?
他早已经在取得和苏衍青结婚的允许时,就许下了必须在对方提出这件事时,点头同意的承诺。
而周于渊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挽留自己结婚三年来,没有任何亲密关系的伴侣。
苏衍青的脚步忽地停下了。他侧过头,看着安静地站在原地的人,已然恢覆平静的目光划过对方的脸颊,落到了桌上那个被双方默契地忽视了的小小礼物盒上。
“对不起,”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苏衍青露出略带歉意的表情,“我忘记准备今天的礼物了。”
这样的话放在当前的情况下,属实是有些突兀与莫名了,以至于周于渊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确定苏衍青这么说的用意,搭在桌沿的手指都不由地收紧了。
“所以……”苏衍青轻声笑了一下,转过身朝着周于渊的方向迈了一步。
双方之间本就不算远的距离被拉得更近,没有拿着离婚协议的那只手缓缓地抬起,修长的手指穿过了被板板正正夹着的领带,轻轻地收拢。
几乎是本能地,周于渊顺着胸前传来的力道弯下了腰——
吻上了眼前的人仰起头迎上来的唇。
轻软的触感有如扇动着擦过的蝶翼一般一触即离,残余的浅淡芬芳却仍在不遗余力地往鼻腔裏钻,叫周于渊企图重启的大脑再次陷入宕机,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结婚纪念日快乐。”而赠送完自己的“礼物”的人,已经弯着眸子,松开了已然从领带夹中抽出的领带,拿起桌上小巧的礼物盒转过身,越过还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的男人上了楼。
房门被合上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隔了层水膜似的,朦朦胧胧的,非但没有让周于渊恢覆清醒,反倒让他晕得更厉害了。
如果是梦的话……会不会有点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