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天儿是不是帝王并无关系。”云舟轻偎在齐天的怀中,不无感叹的道:“人生一世,图的不过就是个经历罢了。”
齐天愣愣的低头看着云舟,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此刻似乎就隐约感觉出云舟身上泛出的母性光辉,也不知这个女人所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羽化,可有什么办法么?”云舟既好奇又兴奋的道。
齐天眼瞪的更大了,她与云舟从相识到相爱,已近四载,她从未见过云舟对任何事物如此在意过,可以说是满心满眼的渴望。
“呃——她早些年看过一本医书,记载玄真教的玄清宗有一秘传双修之法,可助你我生子。”想着想着,齐天不由摇摇头道:“我自幼修习的便是玄宗,却从未听闻过有此等秘传,八成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罢。”
“天儿是玄真弟子?”这倒让云舟颇为意外,突然来了兴致“我师傅又安早年曾入玄真修道,我追随师傅修的便是清宗,你我竟是同门?天儿可有道号么?”
原来,玄真教多年来一直传习玄清宗,玄清宗分为练筋骨的玄宗与练心性的清宗。
齐天与云舟便是分别修习了玄宗与清宗。
“自是有的,当日我也是正经拜过师的,我道号‘行云’既是我如今的表字。”齐天见云舟如此看轻自己,不由撇撇嘴,自豪的道。
云舟心中算计着,齐天的辈分好像要比师傅又安还长出一辈,那她岂不成了自己的师叔祖?
“为何从未听天儿提起过?”云舟不解。
“只是未在意罢。”齐天不以为意的回忆道:“其实,我幼时身体十分不好,不像如今这般生龙活虎。母妃怕我养不长,便暗自带着我四处遍访名医。七岁那年,我与东石在竹林中嬉闹,偶遇一个过路的道长,疯疯癫癫的说我有练武的资质,挟了我便走,偏要我给他做什么关门弟子。我那会却也不知害怕,只听能习武,就跟他上山去了。我与师傅一起生活的日子也不过就那一年半载,后来回了王府,师傅每年夏天都会来王府瞧我,可不知为何,这几年却不见他来了。”
“天儿的师傅是哪位高人?”云舟想,在玄真这等正统大教中,能如此不羁的人,定是个有惊世之才。
“他算什么高人,只不过是个叫‘允执’的疯道士罢了。”想起师傅那疯癫痴傻的样子,齐天不禁惋惜的道:“现在忆起,他相貌武功皆是极好的,只可惜偏偏迷了心智罢了。”
“允执?”云舟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出什么,正寻思时外边已然打了三更。
“时候不早了,歇罢歇罢。”齐天为她覆了覆肩上的被子,道:“等忙完这段时日,回一趟玄真便是,我明日便修书一封,打探下师傅的近况。”
云舟安然的偎在齐天怀中,二人相继睡去。
翌日早朝,齐天便提出要实行恩科。
齐国一直以来都是重武轻文,又因之前更替新君以及几年的战乱,使科举考试停了五年之久。
如今听闻要开恩科,众文臣无不精神一振。
在众文臣心中,科举毕竟是“学而优则仕”的最高体现,尤其是这等百年不遇的恩科,更是意义神圣。
可议来议去,还是在参考资格与科考的办法上发生了分歧。
北齐众臣一致认为楚地是归顺国,楚民皆如战犯,根本没权参考,更不可能入朝为官委以重任,否则势必会动摇王权。
而南齐众臣则是如数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楚国即已归顺,楚民便应与齐民无异,否则势必引起楚地的不满,甚至动乱。
齐天一语不发的看着殿下,杜回与赵民泰唇枪舌战,各执一词。
其他臣子也不坐视,皆是议论纷纷,神态各异。
“好了!”齐天见杜回舌战群儒的戏码也做的差不多了,沉声止住众臣此起彼伏的议论。
“列位臣工都是朝中肱骨,一言一行举足轻重。莫要再一味的鼓唇弄舌,简直是气度全无!”齐天呵斥着看了看杜回与赵民泰。
顿了顿又道:“眼下已再没什么楚国可言了。朕整日对楚郡嚷着一视同仁,诸位是想陷朕于不仁不义之中么?”
“臣等万死——。”众臣听了,纷纷慌张跪拜,如今谁都知道了,他们的君主可谓是锱铢必报,着实开罪不起。
最后,此次主考官分别由杜回赵民泰担任,副考官由翰林院的总编撰及太学的博士担任。
从前期发布公告,到最后殿试拔擢三甲,整整用了三个月。
而出乎意料的是,三甲中竟有两人是楚籍,另一个是南都人。
“呵呵呵。”敬王的舅舅张寻捻须冷笑,看着赵民泰与北齐众文官阴郁的脸色,心中很是畅快。
他本是武将,对这些文人的勾当并不上心。
可见赵民泰等人忙前忙后的操劳了三个月,后果皆是为齐天做了嫁衣裳,不由幸灾乐祸起来。
又看了看殿上正襟危坐的齐天,心中涌起几丝佩服来,这个小子的确不简单。
起初,齐天继位,他自然不服。论出身,自己的外甥齐祥才是嫡生皇子,再如何也轮不到她一个藩王。
但经过这几年的征战,看着齐天智可决胜千里,勇能勇冠三军。
他不得不承认,统领一个国家,齐天绝对要比整日舞文弄墨的齐祥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