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笔记还有大先生修画的工具整理好拿给阿罗。
他看我的神情;以为我为这事难过;遂安慰了几句。
放心吧;我会记的详细点;到时候一字不落的讲给你听。
阿罗说话的腔调跟那天我得到这个工作时一样的兴奋。当然啦;在别人;也许看到有名大家的画是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可当你可以亲睹、甚至在价值不菲年代久远的画上动笔动刀的过程;那是另外一种奇妙的情境。
算了;我又不是为这事难过;你去我去都一样。
阿罗拍拍我的肩;还想说点什么;终于把话忍了回去。
下午;他们都出去以后;只剩我一个人。四周真的静啊;如果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仿佛自己也混进了这寂静的空间里。我坐在案前的椅子上不想动;怕破坏这静;怕刚被放空的脑袋又被烦事填满。冬天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格子门上;绘出一地的格子光影;直延伸到沙发里;夹杂着细小的尘。那是光影的歌;浮动的寂静时光。
一挨到傍晚;见着阿罗的影子;瞬地从椅子上移开;抓起包;冲出门;连声招呼都没跟他打。
阿罗站在门口对着我的背影嚷;囡;你个疯丫头;投胎去啊
我转头看看他;什么没说;他挥手示意我走。
李婶叫住我低头急走的我。
囡;下班啦
我站在原地没动对她嗯了声。
她见我没要过去的意思;面带微笑向我招手。囡;你来;问你个事。
我狐疑她要有什么事问我。
你知道娘娘走了吗
走了走去哪
啧;我这不问你呢吗天黑青青的;就见她拖着行李。看你跟她走的挺近的;以为你知道。我也就好奇这么一问。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脑袋里像一大团乱黑线在那扯啊绕啊缠啊!
你说她会不会去她爸或她妈那里过年不应该啊;以往;她都跟闵姑娘两人在巷里过的年;没见她出去哪里走动。哦;倒是后来闵姑娘不在了;年底她也是这样出去过。这回就觉得她走的突然;她没跟我说话;我也就没好意思问她。
眼见着年下了;现在她总一个人还真怪可怜的。李婶的表情确是心疼娘娘。
大概她就是想出去走走不想一个人呆着吧!
给李婶说这话;我自己心里也酸酸的。唯君不在;本来可以有我陪在她身边。虽然偷偷摸摸。然而现在她走了;对她而言我突然变得什么也不是了吧!我的心里空啊;有如无际的荒泽。我想李婶也是知道娘娘跟唯君的事情。是啊;巷里的人都知道的!
你说的闵姑娘是娘娘的朋友吧
咦;听你这问;你是不知道啊
嗯;没怎么听她说起过。
哦;也难怪了!
我看李婶说难怪时的表情;好像这里面隐了多大的秘密似的。
我故意问她;婶;你是话里有话啊
婶也不是背后爱说人闲话的人;这不看你跟娘娘要好嘛!
唯君跟娘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