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昀同样见礼。
作为一个江湖人,在朝堂之中也没有什么根基,自然是谨小慎微了一些。
如今城中,只剩下六名通窍武者了。
十一人中,颜采、慕容灵、贺兰山都被郑均方才一战斩杀,房贺被郑均所擒,就地投降,房平畏惧郑均之威,又担心受到责罚,逃到了安龙郡去。
如今,这城中,也就只有六名通窍武者。
因此,大家都显得格外谨小慎微。
寒暄之后,房存问道:“刘将军,你去见公羊瑾,所为何事?”
房存对公羊瑾极度不满,甚至连‘瀚城侯’三个字也不愿意称呼。
刘南昀闻言,神色略显凝重,低声道:“房将军,在下奉命清点后勤庶务,发现粮草与军械损耗甚巨,箭矢与火油几乎耗尽,若不及时补充,恐难以支撑明日守城,正欲向瀚城侯禀明此事。”
“原来如此。”
房存听罢,点头道:“郑均攻势凶猛,物资消耗确实远超预期,正好我也要去寻公羊大人商议北门防务之事,不如同行?”
刘南昀拱手道:“房将军愿一同前往,自是再好不过,有您在场,瀚城侯或许会更重视后勤的紧迫。”
房存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如今城中通窍武者仅剩六人,颜存真那厮又得了北门指挥权,我房氏在岚州的根基岂能容他肆意插手?此番定要向公羊瑾讨个说法。”
听到了房存的满腹牢骚,刘南昀不敢说话了。
涉及岚州的派系之争,他可不敢多讲话。
不过事已至此,刘南昀也有些不满。
都什么时候了,郑均都要打进来了,还在争这个夺那个,有什么意义?
两人一路疾行,穿过几条幽暗的巷道,沿途士兵神色疲惫,一路火光摇曳,但并没有什么肃杀之气,反而显得十分的黯淡,颇有一种日暮西山的感觉,天地之间的暮气似乎都重了不少。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不过二人都没有太过于在意,同时踏入了郡守府中。
不过刚进这郡守府内,两人便只觉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迎面扑来。
府内烛火摇曳,却照不亮那股盘踞在梁柱间的灰暗暮气,连脚步声都被吞噬得悄无声息。
“这老匹夫倒是会摆谱,连个引路的亲兵都不留。”
房存冷笑一声推开内堂大门,话音却戛然而止。
却见那公羊瑾端坐案前,左手仍保持着执笔批阅的姿势,但却一动不动,好似成了一座木雕。
“嗯?”
见此情况,两人不由为之一怔,刘南昀当即低声道:“瀚城侯,末将来汇报后勤事务了。”
一语言毕,公羊瑾并无任何反应。
刘南昀一时之间有些愣住。
而房存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儿,定睛望去,在烛火映照下,这位通窍五境强者的面容竟呈现诡异的青灰色,全身上下缠绕着丝丝暮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岁月之力抽干了全部生机。
“不对!”
房存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快步上前,闯到了公羊瑾面前,定睛望去,却见公羊瑾无任何气息,竟已经死了!
好似,刚死了几个时辰的样子。
见此情况,房存脸色大变,低声道:“公羊瑾死了!”
“什么?!”
刘南昀也脸色微变:“难道是有郑贼刺客来此行凶?但在下并没有在郡守府中感知到其他气息存在,也无任何打斗痕迹,难道郑均的实力,已恐怖至此,不留痕迹便能斩杀瀚城侯?!”
想到这里,刘南昀不由感觉大为恐怖。
郑均都这么强了,那还打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