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回不回来?”桑儿急忙追问道。
沈离歌勉强笑了笑:“可能不回来了……”那笑容还没完全舒展开就在酸涩中消散了。
她的伤感传染给了众人,众人一时都黯然无语。
贵婶忽然站起身来,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笑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要你回去后好好的,就什么都好!”
苏慕雪没想到平时拘谨寡言的贵婶今天居然表现得如此豁达睿智,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她望了一眼沈离歌,发现沈离歌也是一副感动钦佩的神情。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还藏了一坛女儿红。”贵婶想起了什么,“本来是我老头子给我女儿做嫁妆的,现在也用不上了!咱们今天把它喝了,好不好?”
沈离歌慷慨地点头:“好!”
桑儿也嚷道:“我也要喝!”
“好!今天就破个例,让你也喝点!”贵婶爽快地答应。
不一会,贵婶抱了一坛酒回来,往桌上一放,还未启封,已是满室飘香。
“这女儿红,都是在女儿出生的那天埋在地下,等女儿出嫁的那一天再拿出来喝的。”贵婶饶有深意地说,“沈离歌,你也算我半个女儿了;小姐你也别嫌我高攀,贵婶是真心喜欢你,心里暗地里也把你当成半个女儿……你俩加起来就是我的一个女儿。这坛女儿红,送给你俩喝了,也是理所应当。”
苏慕雪深知这女儿红的寓意,她不知贵婶是有心还是无意,但她自己却不由红了脸,悄悄望一眼沈离歌,只见沈离歌也正望向自己。
两人不觉对视一笑,俱是眼波盈盈如水。
情到深处,已是不言自喻。
吃过晚饭,沈离歌让玉儿先陪苏慕雪上楼,她自己则留下,找桑儿爹和贵婶,交代下她走后的事情。她必须要将这三人安顿好了,才能放心离开。
回到房里,苏慕雪在玉儿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坐到梳妆镜前,玉儿为她散开长发,仔细梳理。
苏慕雪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心疼,轻声道:“玉儿,你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直说。”
玉儿抬眼望了一眼镜子里的小姐,出其不意地说了一句:“小姐,那个十一娘对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当时,我就躲在书房里。”
苏慕雪神情一僵。
“你和……她,是没有结果的。”玉儿咬牙道。
苏慕雪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你只需替我保守秘密便可。”
玉儿急得跺了一下脚:“小姐!”
苏慕雪从镜子里平静地望着她:“玉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所以,你要帮我。”
玉儿的眼圈一下红了,小姐还从未求过她什么,她无法拒绝。
她默默地低下头,再也不发一言,只噙着眼泪,仔仔细细地为苏慕雪梳理整齐衣服。
待沈离歌交代好桑儿爹和贵婶,回到楼上房间时,苏慕雪只穿了中衣,正在灯下刺绣,看到她回来,便放下绷架,站起身来,温柔问道:“回来了?”
她长发及腰,既黑且直,中衣雪白干净,整个人看上去清雅无比,仿佛不染一丝人间风尘。
沈离歌不禁再次为她的清丽脱俗所倾倒,忍不住傻傻赞叹道:“慕雪,你真好看。”
苏慕雪脸一红,娇嗔地白了她一眼:“玉儿预备好了热水,你快去洗漱吧。”
“好!”沈离歌乖乖应了一声,听话地跑进了洗手间。
苏慕雪凝神听到里面传来洒水声,这才坐回去,继续绣了起来。
她想趁这两天,赶制一个香囊出来,送给沈离歌。她听沈离歌说过,在穿越的过程中,她身上所有带金属的物件都不见了,只有衣服是完好的。
苏慕雪不知两人之间还有无相见的机会,恨不能能给她的都给她,既然她带不走其它的,不如送一个自己亲手制作的香囊。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虽然说的是母子之情,但用在夫妻之情上,也完全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