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人一定是沈离歌,她回来了。
苏慕雪怔忡地望着书上的那一页内容,正是刘禹锡的《竹枝词》:
杨柳青青江水平,
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刚才书上的内容,她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原来,这一个晚上,她都一直在等着沈离歌回来。
苏慕雪蹙眉沉思着,任由手中的书慢慢滑落到桌面上。
呆坐了良久,苏慕雪闭上眼睛,轻轻甩了甩头。
不知怎的,心里一阵阵发闷。
她侧耳倾听了下,外面一片寂静无声,便站起身来,套了一件外衣,轻轻地推门走了出去。
虽是夏夜,外面的空气还夹带着溪水的潮湿和清凉。
苏慕雪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轻轻地走过书房,书房的灯是黑着的。
她暗忖沈离歌应该已经睡着了,便拐过书房,信步走向天台。
她刚一转弯,却一下停住了脚步。
天台中央的桌子旁,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沈离歌?!
她顿在那里,猝不及防,不知该继续前进,还是退回去。
“过来坐吧!”沈离歌像是早有准备,轻声招呼道。
苏慕雪有点喉咙发干:“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沈离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不是说有事想跟我说吗?”
一瞬间,苏慕雪心中转过了数个念头。
她还记得?
不许惊喜!不许得意!
如果我不出来呢?
那股似曾相识的酸酸甜甜的喜悦刚要冒上来,立刻被她堵住了。
结果,转念之间,最后只剩了自责:
苏慕雪,你为何不早点出来?为何要让她等这么久呢?
最终,苏慕雪也没有出声,而是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身上:现在的自己,相当得衣冠不整。
她正犹豫自己是否该回去挽起头发,穿好衣服,已经听到沈离歌说道:“过来吧,你已经穿得很整齐了。我又不是男人,别担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除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拔下发簪,散开头发,显然是想把自己也弄得“衣冠不整”一点,好打消苏慕雪的不安。
苏慕雪当然明白她的用意,反而不好意思离开了。
沈离歌用手指随意地梳理了下头发,晃了晃脑袋,一副轻松惬意地样子,嘴里埋怨道:“现代人的这些打扮真是够麻烦的,光这头发就够人受的……过来呀。”
苏慕雪迟疑了一下,举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