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雪像被抽空了意识,她呆呆地看着他倒下。整个过程中,她只是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睁睁地看着他毫无生气地趴在地上。
他死了吗?
苏慕雪心中一片茫然空洞,仿佛想不明白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想要弄明白什么。
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终于冒出了一句了无生气的话:“放开我。”
也不知道是谁,竟真的解开了她的绳子。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脸色苍白无比,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她的思绪像棉絮一样紊乱飘忽,一时不知自己想要干什么。她费解地皱着眉头,望着脚下的人,出于本能的,向他走去。刚一举步,便像踩在云朵里,脚下发软,一阵强烈的眩晕席卷而来,刚才已经停止良久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仿佛要跳出喉咙。她急促地呼吸起来,却还是承受不住,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一片黑暗猛地袭来……
就这样,她也直挺挺地晕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的一刹那,她记起了一句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不,不,不,不要……”她抑制不住地发出一连串绝望的低低的呻吟,扶着床边的桌子,跌跌撞撞地下了床。
还没等她站稳,门吱扭一声开了。
她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绝然。
不管是谁,她都做好了以死相拼的打算。
“呀,郡主,你醒了?”门口传来一个苍老而惊喜的声音。
苏慕雪愣住了…………站在门口的不是凶神恶煞的山贼土匪,而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太太。
老太太端着一碗药,扭头对门外说了句:“二当家的,郡主醒了。”说完,走了进来,和蔼地说:“正好,趁热把药喝了。”
二当家的?苏慕雪被动地接过药碗,眼睛却紧紧地警惕地望着她身后的门口。
一个青衣葛巾的修长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苏慕雪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不正是在山谷中吹箫的男子吗?他是二当家的?
她不禁讶然出声:“你就是二当家的?”
青衣男子冲她微微使了个眼色,苏慕雪感觉他没有恶意,闭上了嘴。
老太太嘻嘻一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嘻嘻。郡主,二当家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
苏慕雪心念一动,想起楚芸茹种种反常表现,已经明白了几分。
青衣男子温和地说:“石婆婆,我能不能单独和郡主聊聊?”
“要得,要得。”石婆婆神情促狭,显然会错了意:“但是,郡主要喝了这碗药,我才能走,这可是老头子熬了半天的。”
苏慕雪一听此言,二话不说,一口气将药喝了进去。
石婆婆连连点头:“我还以为郡主娇生惯养,吃不得苦,想不到也是个能吃苦的女娃子,二当家的,你有福喽!”
青衣男子笑而不语。
石婆婆只当两人急于单独相处,以解相思之苦,接过碗便识趣地走了出去。
苏慕雪和青衣男子听她脚步离开,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