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老狐狸真会算计
屏风后的人影顿了顿,终究迈着碎步转出。
林川抬眼望去。
只见女子鹅蛋脸,丹凤眼,眉间一点朱砂痣,衬得肌肤胜雪。
偏偏唇角紧抿,眼底凝着霜。
她显然知道父亲在打什么算盘,此刻每一步都在赌着气。
“见过总旗。”
秦砚秋福了福身,声音清冽如冰泉。
她抬手斟完酒,将酒壶“咚”的一声放在桌上。
秦知县笑出满脸褶子:“小女脾气倔,总旗莫见怪。”
“父亲。”秦砚秋忽然开口,“女儿身体不适,想先行退下。”
“放肆!”秦知县佯装怒目,却在袖中轻轻拍了拍她手背,“总旗是贵客,你怎可无礼?”
林川放下酒杯,朗声道:“县尊莫要苛责小姐。林某粗人一个,怕是吓着小姐了。”
秦砚秋抬眼望他,丹凤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秦知县却哈哈笑道:“总旗误会了!砚秋自小读《女戒》,最懂规矩。哦,对了,总旗读过书?可知这’砚秋’二字是何来历?”
“砚秋……”林川沉吟片刻,“‘砚’者,文房重器,取’笔落惊风雨’之意;‘秋’者,秋水深湛,暗合‘一片冰心在玉壶’。县尊为小姐取名,当是望她才德兼备,如砚台般经磨耐用,如秋水般明净通透。”
话音落下,秦砚秋攥着裙角的手指骤然收紧。
望向他的目光也多了些诧异。
秦知县捋着山羊胡点头,却没看见女儿眼底翻涌的思绪:
自她及笄以来,人人都夸“砚秋”二字雅致。
却从未有人像眼前这人般,说中她藏在墨香里的倔强与不甘。
“总旗好学问。”
秦砚秋忽然福身,语气里少了几分冷硬,“方才是小女子失礼,还望总旗海涵。”
林川起身回礼:“无妨。”
秦砚秋退下后,屏风上的墨竹在烛影里晃成一片模糊的绿。
秦知县轻轻凑近林川:
“总旗觉得小女如何?虽不算国色天香,却也……”
“县尊厚爱,实在折煞了林某。”
林川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寸,
“只是先父早逝,这门亲事是临终所托,林某也不敢有负。”
“可惜了!”
县太爷摇头叹息,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总旗投军首日便连升三级,陈将军对你这般器重,日后何止是百夫长?怕是要穿绯色甲胄,做那镇守一方的大将!”
原来如此。
林川心中恍然大悟。
他与秦知县同为七品,若是寻常府军总旗,手中并无实权,秦知县自然也不会高看一眼。
可边军总旗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