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过一旁的抱枕塞脖子下,仰头开门见山道,“这次,主要是想找白兄捐赠善款。”
白微澜坐下,看着来镜明狼狈又忙碌愁结的样子,问道,“什么事情?”
来镜明道,“自入冬以来,天气一直阴霾不化,我担心年关时节有寒潮。怕雪灾厉害,百姓的房屋、牲畜棚还有农作物被雪灾压垮。”
“这是一点,第二点是县内荒废的河渠湖泊太多,蓄水排水能力差,要是洪水袭来,我们整个遥山县都要被淹没。”
“白兄之前也说过,最近年份处于遥山县的历史水灾年份规律附近。”
“现在冬天农闲,刚好可以组织百姓疏通河道,加固河堤坝。”
白微澜沉思了会儿,开口道,“你预计要多少银子?”
来镜明苦笑道,“这笔款项我入秋就向州里申请了,但被知府驳回了。不过好在衙门里的存留税银留用申请批准了。”
“可留存税银白兄是知道的,一共不到五千两。”
“我预测用于雪灾、疏通河道、加固堤坝的费用在一万两出头。”
“我打算号召县里乡绅富商善捐出三千两,再向信裕钱庄借款三千两。等来年完税后还款。衙门出四千两,留一千两维持日常开支以及各级官员招待摊派。”
白微澜道,“年前节后正是应酬最忙的时候,留一千两哪够那些官员祸祸,你翻看上半年开支就知道不可能。”
来镜明咬牙道,“规格不用那么奢侈铺张,得罪人就得罪人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白微澜抿了口茶水,而后慢慢道,“我是在闻登州赚了些银子,但我目前手头也有些紧张。”
来镜明一愣,知道自己先入为主有些冒失了,他失笑又尴尬拱手道,“那我再想想办法。”
白微澜摇头,放下茶杯道,“不用,我出两千两,其他三家,李家应该也能出两千两,其余两家可能各一千两。”
来镜明闻言眼睛一亮,飞快算了下,“这样就有六千两了,我衙门出三千两,借款一千两足够了。”
“但是,白兄不是手头紧吗?”
白微澜道,“我现在是差大笔银子,但手头还是有小银子。与其到时候全都砸的没水花,还不如拿些出来做一些事实,积赞些福气。”
白微澜这话说出口,自己都愣了片刻。以前他对这类嗤之以鼻,但现在也开始相信福报了。
赤脚久了的人得到一双鞋子,一定会好好爱护。
来镜明感激的看向白微澜,深深感叹道,“没白兄帮助,我这县令可真做不下去。”
他有些愧疚道,“哎,之前还说把银子存钱庄充实底蕴,现在反而是要借款了。”
白微澜笑道,“这两者都对于钱庄来说,都有息钱可赚。”
来镜明点头,而后他又想起最近两天百姓来官府的报案。
谨慎的提醒白微澜道,“你们家三个孩子要注意点,出门还是要大人跟着,最近城里在丢小孩儿。”
“有这事儿?”
“嗯,一夜失踪了三个孩子,也就是昨天的事情。”
“而且,这事儿还不仅仅在遥山县,我早就听闻,周边州县发生特大团伙拐卖孩子的人口贩子,没想到跑到我们遥山县了。”
来镜明趴榻上久了,胳膊搁的酸软,微微挪动下腰身,又扯得屁股痛。
“嘶~”来镜明皱着眉头吃痛,又忧心忡忡道,“快要过年了发生这种事情,要是不尽早破案找到孩子,这个年都过不好。外加上世子还在遥山县,头顶也有压力。”
白微澜点头,“现在有头绪吗?”
来镜明摇头,身体本就伤痛的厉害,还连日操劳,他面色消瘦苍白失血,看着思虑愁结。
“最近涌入的外地人多,我已经下令重点盘查这些人,城门只进不出。”
这年关关城门,足见来镜明抓捕归案的迫切和决心。
不说百姓进出城打年货,城里百姓口粮也是问题,其他各行各业商铺、酒楼餐铺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百姓内心惶惶,稍有不慎,不仅引起恐慌,物价说不定也会上涨。
来镜明自然也考虑到这点了,他道,“关于城里进出的物资,我想交给白兄来做,我也只信任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