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花灰蒙蒙的眼里顿时亮起来,她双手接过,只见宴绯雪递来十六枚铜钱。
他的手真白真好看啊。
“我,我怎么有这么多枚?”
“孩子也有。”
白微澜打量她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
“我叫杨二花,曹家凹子的。”
白微澜道,“你等会儿别走,第一批兑换里有你的名字。”
“我?我,我没票据啊。”
“县令之前买了票据,现在第一批兑换给需要帮扶的百姓。”
“我,我也有份吗?”
妇人脸上没有惊喜只有结巴和晕头,好像不太相信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
她愣愣的望着白微澜,枯黄头发虚遮住眉眼,眼泪自己流出了。
她见白微澜和宴绯雪两人神色认真,连忙抬袖子抹眼泪,哽咽道,“谢谢谢谢,我给你们下跪了。”
“来青天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啊。”
另一边,衙门里里外外挤得水泄不通。
白微澜两人来的时候,已经开堂审案了。
案子进行的很顺利,先是那民妇诉冤情,而后是钱多余辩驳,来镜明听着时不时追问。
只听钱多余大声哀嚎喊冤,比窦娥还冤。
“我娘是病逝,这贱人根本不是我妻子,我们根本就没有儿子!”
“怎么没有,明明是你发家后嫌弃老母糟糠之妻,嫌弃我们丢脸出不的世面,才下药毒杀。”
眼见两方要激烈争吵起来,惊堂木震声,吓的两人瑟缩噤声,只听来镜明道,“儿子多大,什么时候死的。”
那民妇一脸怨恨哭啼道,“二十年前就被他掐死了。”
“孩子一出生就多了个手指头,钱多余以前在邻里偷鸡摸狗旁人都咒骂他生儿子都是六指。”
“果真报应就灵验了,我一看到孩子六指,还没来得及看清儿子面目,就被钱多余活活掐死啊。我怀胎十月的孩子,就这么亲手被钱多余狠心杀了。”
钱多余气急,青筋怒跳:“你放屁!”
一旁围观的邻里街坊嘀咕道,“难怪月牙嫂子一直没孩子,原来是孩子一出生就被掐死,估计也怕再生出六指报应吧。”
钱多余道,“请大人明鉴,这妇人根本不是我妻子,更加如何有孩子?她只是我家里一个奴仆。”
钱多余这话一出,百姓纷纷对他指指点点。
几十年的发妻街坊邻里都知道,她娘也喊的人儿媳妇。
来镜明要钱多余证明怎么就是奴仆。
钱多余振振有词道,“平时就负责给我娘洗衣做饭、端茶送水、熬药煎药,我常年在外,家里只有瘫痪老母,以为她忠心不二,家里一切开支都是让这个贱人做主。”
“我娘一直是她照顾。哪知道日子久了奴仆自己生了歪心思,把自己当家里女主人了,非要我给她一个名分,整日疯疯癫癫纠缠不休。”
“我还是这些年才知道她对街坊邻里一直自称是我的发妻,我们压根儿就没关系,她也拿不出婚契。”
钱多余说完气势汹汹的看着妇人,妇人眼里的恨意如实质,但她很快就一脸麻木,浊泪钻入了眼尾褶子里。
她哽咽道,“大人,您可以随便拉一个街坊询问,平时他娘怎么叫我的。”
此时一百姓道,“我们街坊都可以作证,钱多余他娘瘫痪几十年,又喜欢拉家常,都是月牙嫂子推着轮椅四处溜达。”
“我们都听见他娘喊月牙嫂子媳妇儿。婆媳关系是邻里最好的。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月牙嫂子真是比亲女儿做的还要好。”
“三十几年没看到钱多余推轮椅一回,都是月牙嫂子照顾。”
钱多余怒道,“王三,你为什么这么冤枉我,我知道你是眼红我发财你落魄,你现在就到处泼我脏水。”
“我娘是当着你们外人面喊她媳妇儿,可我娘瘫痪在床,要是不顺着这个疯女人的意,不说屎尿都拉在床上,要是活生生饿个三四天,我娘死了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