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位不正,前蹄蜷着。
"
羊羔的鼻尖在宫缩中时隐时现,裹着血丝的黏液滴在干草上,瞬间结霜。
"
去拿茶油!
"
恬恬的呵气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
大年连忙跑开,抱回装茶油的粗陶罐时,恬恬已把胳膊整个伸进产道。
母羊的惨叫惊飞了栖在梁上的寒鸦。
恬恬睫毛挂着冰晶,手腕突然一翻:"
摸到膝盖了。。。"
她用沾满血污的手勾住羊羔前蹄,猛地向外一拽,"
大年!
扯!
"
两只冻红的手同时握住黏滑的羊蹄。
随着母羊最后的嘶鸣,一团青紫色的生命跌落干草堆。
恬恬扯断脐带的速度比剪快递还利索,大年抖开早备好的旧棉袄,把羊羔裹成襁褓。
"
拍背!
"
恬恬大喊。
大年立马照做,直到小羊发出细弱的"
咩——"
。
母羊挣扎着舔舐幼崽,舌头卷过的地方,胎衣像蜕下的蝉壳般碎裂。
恬恬累坐在草料上,手机从兜里滑出来,屏保还是昨天和夕夕她们拍的姐妹照。
大年突然吸了吸鼻子:"
大姐,你明天走了。。。谁还陪我喂羊。。。"
"
不是还有爸吗?"
恬恬把一次性手套摘了,抓起把干草擦擦手,"
记得每天给母羊补钙。
"
中午时新生羊羔终于颤巍巍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