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簌不知肖政心中所想,她正在欣赏被涂抹的看起来很惨的伤口,以前在家受伤时不是这样的啊,结合刚才父亲的回话,说着伤口不严重,却悄悄的提起女子最在意的东西,暗戳戳的给容妃上眼药呢。
不愧是当了二十多年太医的人。
原本是打算等着曲簌请安回来一起用了早膳再走的,却被容妃整出来的事耽搁了,大臣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了,只能回清和殿见完大臣再用。
因此,心中又记了容妃一笔。
肖政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走之前想着曲簌受了委屈,让曲济仁多留一会儿,父女之间说几句话再走。
闻此,曲济仁和曲簌是欣喜万分的。
“微臣谢皇上恩典。”
“嫔妾谢皇上喔。”
曲济仁是跪着说的,而曲簌则是坐着说的。
直到皇上走出昭纯宫,背影都消失不见了,曲济仁才转头,换上严肃的表情,“小七啊!
你怎可如此大胆,敢对皇上这般无礼。”
“当今皇上还宠爱着你,对于你偶尔表现出的些许无礼举动,他还能包容,当作没看见。
然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皇上对你的恩宠之上的,倘若有朝一日,这份圣眷不在,那么曾经那些不被放在眼中的过错,都会被一一翻出来,后宫之中,必须谨言慎行、居安思危。”
曲济仁把当太医多年总结的道理一口气说完了,就怕女儿一时恩宠得意忘形、失了本心,陷入绝境。
“爹爹放心,我自有分寸。”
曲簌安慰曲济仁。
“你有分寸就好,前些日子齐尚书来家中找我谈玉颜坊的事,把我和你娘亲都吓了一跳,你才和皇上认识几天,居然就敢和皇上说玉颜坊之事,还敢和皇上合伙做生意,不知是说你胆大还是不知所谓。”
“怎么不能和皇上合伙做生意,一时恩宠哪有利益关系来的牢靠,我能为皇上创造价值,就算有一天皇上恩宠淡了,但看在利益共存的基础上,都能礼待我几分,还有玉颜坊的生意越做越大,需要找靠山才能做下去,哪座靠山能有皇上大。
爹爹觉得我说的对吗?”
曲济仁想说对,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到女儿自小跟着岳父长大,学了内兄内弟七八分,不会做没把握的买卖,便歇了教诲的心。
其实曲济仁不知的是,他被曲簌话忽悠了过去,不对劲的地方很多,比如曲簌口中合作对象是皇上,比如合作人之间的身份完全不对等……
“你自已有主意就好,小七,你要记住,家中不需要你光耀门楣,更不需要你扶持兄弟,只要你顾好自已,平安快乐就好。”
曲济仁心中担忧,他害怕自已的女儿会步太后或是某些妃子的后尘,一门心思想要为娘家谋取各种各样的好处和利益,希望家族能因她更上一层楼,长此以往,这般行为必定遭到皇上厌弃。
而且他看得太透了,一个家族的兴旺千万不能靠家中女儿的婚姻,要家中男子有真才实学、有上进心才行,只靠女子,再繁荣也只会如昙花一现般,转瞬即逝。
他一直看不起那些一家人各怀私心、自私自利,内斗严重,养废了儿子,然后把希望寄托在家中女儿身上、卖女求荣的。
注:内兄内弟是指大舅子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