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雷家也多年不曾来过远方的客人了,若是招待不周,还请二位原谅。”
雷老爷看上去是一个非常知书达理之人,眼底也带着无奈的歉意:“修文在信中说,你们是京都人士。
头一次来海州,外头的阵仗将你们吓着了吧?不过你们放心,我雷家在海州还有些面子。
你们若有什么需要,同我说就是。”
他为人和善,宋承璟自然也格外客气:“多谢雷老爷。
能在海州城中有一席落脚之地,该是我与夫人谢过你们。”
寒暄一番之后,云金霜他们总算能进入雷家。
雷家的院子虽大,人却不多。
雷修文是家中老大,下头也只有一个庶出的弟弟和一个已经嫁人的妹妹罢了。
除了雷老爷之外,雷家所有人似乎都以雷修文为尊。
云金霜他们进了正厅,见饭菜已经摆好,却没见到雷修文的弟弟雷修武。
雷老爷亲自迎着他们坐下,不忘解释:“想来你们在路上颠簸,定是没有好好吃饭。
今日不必客气,当这里是自己家。
不过小武不在,他平日不大在家,多是与官府的人结交去了。
他比老大来说,性子更加活泼,也不懂规矩。
日后若有冲撞,还请二位海涵。”
他们兄弟二人,一个总管商路,另一个打通人脉,怪不得雷家能在海州城中站稳脚跟。
虽然云金霜有些吃不惯海州的饭菜,不过出门在外她并不挑剔。
雷修文的夫人徐氏亲自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很大的院子,就住在他们夫妇的旁边。
本以为今夜总算能好好休息一番,未料到了下午,就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雷家:宋承璟和云金霜他们带来的货物,被扣下了。
此刻已暮色降临,雷家因为这事儿倒是乱了起来,看上去比他们自己的货物被扣了还要尽心。
其实宋承璟和云金霜带的只是一些北方的玉石籽料,连成品都少有,算不得十分值钱,也只是做个伪装。
但若真表现得不在意,也是不对。
所以漏夜之间,他们所有人聚集雷家的正厅。
云金霜也总算见到了那个所谓玩世不恭的雷修武——
他似在外头喝了酒而来,脚步都有些虚浮地站在正厅。
没注意到宋承璟和云金霜来了,果然一副玩世不恭的二世祖做派:“要我说,他们带着那些玉石料子来海州不就是找死吗?海州那么多矿山,金银铜铁玉全都被官府授意的石家和唐家垄断,哪里有外人插手的份儿?”
他对大哥雷修文也并不恭敬:“大哥你非得招惹这么一群人进来,现在好了,货被查了就是惹了石家和唐家。
别牵连到我们雷家,还不如尽快让他们离开,咱们明哲保身为上。”
怎么说得像是他们要赖在雷家一样?
云金霜的心里头一个不乐意:“原本一路同雷大公子行来,想着他那般识礼温和,雷家的教养定是一等。
可如今看来,便是雷老爷和雷大公子品性再好,也无法撼动一块顽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