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金霜匆匆收拾妥当,到正厅时,宋业原和赵慈已经在此。
宋业原一身朝服气势凌厉,指着正在给他亲自倒茶的赵慈,毫不犹豫:“今日你必须将韩罗给我交出来!恐怕你也不想我将事情闹得更大,让太子来解决吧?”
赵慈向来贤德又温柔,云金霜哪里容得旁人这样对自己嫂嫂说话?
她低头检查身上衣衫,确认没有问题,这才踱步而出:“呦,这不是咱们京都炙手可热的良亲王世子吗?您这会儿不当应该在朝堂上讨论国之大事吗?怎么会来我们东宫发这样一顿脾气?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东宫之主呢。”
宋业原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被过继到皇帝名下,做这个东宫之主。
被云金霜如此讥讽,他自然不悦,回头恶狠狠瞪着云金霜:“这东宫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小浆村云家做主了?!”
云金霜本能地低下头——可不是她被宋业原训怕了,而是怕宋业原看出她就是韩罗。
但显然,宋业原可能有点儿眼瞎。
他只瞪了云金霜一眼,又看向赵慈:“若不是你弟弟韩罗打着我的名号带人去了月桂楼,能闹出今日这么多事?你现在就把韩罗交出来!”
所以他是因为这事儿,才被良亲王也训了一顿,甚至不让上今日的早朝吧?
若云金霜早知这么做管用,何必装韩罗和宋业原虚与委蛇那么久?
尽早脱身也好,宋业原上当受骗未必是他蠢,只是因为他太急功近利。若再装下去,他早晚有一日会查出此韩罗非彼韩罗。
赵慈示意云金霜稍安勿躁,将热茶端到宋业原面前:“今日一早,的确听说京都震荡都与那月桂楼有关。只是……妾身不知,月桂楼与我那位表弟有何关联?”
云金霜曾以为,偌大云家最会装傻的人是宋承璟。
如今看来,非赵慈莫属。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方才宋业原的凌厉脾气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里一般,对赵慈的笑容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他脸色越发僵硬:“别装!你们不是让韩罗接近我,还从我的掌柜手中骗走了成家布庄吗?你们隐藏得够深啊?连安县的人都说,你们云家和韩罗的关系不好,我竟信了这鬼话,还真以为韩罗不会为你们做事!”
他果然着人去安县小浆村查过!
虽然面对的是良亲王世子,赵慈也并无惧怕。
甚至不卑不亢地坐在了一旁才回答宋业原:“成家布庄是什么地方?”
一副懵然不知的模样,让宋业原气得捏紧手中茶杯。
赵慈的语气越发悠然缓和:“不过世子爷说的不错,我们云家与韩罗的关系的确不好。他虽是我表弟,从小到大也实在是胡来。为了做生意,不知从家里坑了多少钱。莫说是我云家,便是他自个儿的父母,也且当没有这个儿子罢了。只是……我来京都前才听闻,我这位表弟去了塞外做香料生意,我怎不知他何时来了京都,还开了什么布庄?”
赵慈的眼底只有纯净的疑问:“他若来京都,怎会不来东宫找我?那最是嫌贫爱富贪恋权贵之人,若知我在京都,定要上门来借钱借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