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老大看云金霜没有反抗甚至有点儿讨好,并没有太过防备。
破庙荒废已久,偏殿也是一片狼藉。
他甚至给云金霜找了个破盆丢在她脚下:“若想盥洗,就去接些雨水。在我脱了衣裳之后还不见你,你这张貌美的脸就别想要了。”
“是!”云金霜顺从对他一笑,“这就去接雨水,片刻便来。”
给了她在院子里晃悠的机会,前头那几人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盯着她接雨水,老大自然不认为云金霜会跑。
片刻之后,见云金霜果然端着水盆进了门,这老大才露出笑容:“你还有一点儿时间,我只脱了外衣。好生伺候,我便留你这张脸给兄弟们赏玩。”
“是。”
云金霜绕到他背后:“瞧你们,日日在外奔波,身上的脏污也顾不得了。我也为你擦一擦背,好歹舒服些吧?”
他愣了愣,心中竟开始挂念起自己远在家乡多年未见的妻房来。
却正是这么一愣,叫云金霜找到了机会——
她伸出手,将方才藏匿到身后的石头用尽全力地朝着这人的脑袋上狠狠一砸!
石头反噬回来的力量,震得云金霜自个儿的手都生疼起来。
男人也应声倒地,头倒栽在地上,血瞬间弥漫开来。
云金霜来不及管那么多,一边惊呼一声“郎君轻些”给外头的人挺,一边拉扯这男人到了窗户之下,将他脱下的衣裳全数穿在自个儿身上。
这男人的衣服可真臭,半点儿没宋承璟的衣衫那般好闻。
她来不及嫌弃,扯掉太长的裤脚裹了胸,然后用腰带将衣裳绑死,又给自己挽了一个男人的发髻,再在脸上抹了些脏污,这才朝着窗户翻将而去。
还好这破庙不大,窗户的外头只要再过一层矮墙,就到了外头。
虽大雨滂沱,云金霜的脚步丝毫不敢停下:这些匪徒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误会了她也是京都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
从前在小浆村,她也是爬树翻墙的一把好手,更不似京都姑娘夫人们一般见不得血,又怎会真的坐以待毙?
翻墙而出时,她还隐约能听到破庙之中那些男人们的调笑声。
由得他们笑,日后总有让他们哭的时候!
这般想着,冒着大雨云金霜的脚步也越发快起来。
对京都之外,她并不熟悉,更是没见过这破庙究竟在哪儿。
但是按照地势来看,破庙在半山腰的小路上,山顶似乎少有人烟,她只要顺着往下走,总能见到山下的人烟。
只是大雨迷了眼,云金霜的脚步又快,几次三番地从山上往下滑落甚至滚落,她也不敢停下脚步。
好在他们只抓了自己没抓春夜,不然这样泥泞难行的路,若春夜在岂不是还要受一身伤?
这般想着,云金霜的身体再度拉扯这不住前方,朝着山下滚落——
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法控制。索性用双臂勉强护住头和脖颈,期盼这个山林之中没有太多带着尖刺的灌木。
若是同小浆村后山一般,总有被砍伐的竹子,她这么滚下去只怕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