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福眯了眯眼睛,
“简单,一个老奴才,远远发卖了就是。”
杜有才丝毫不觉得杜家福心狠手辣,只担心马嬷嬷会不会出去嚼舌根。
对此,杜家福早有准备,能把人毒哑的药多了去,既然决定发卖,他肯定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马嬷嬷给乔香柳灌了药,正准备去找杜家福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杜家福就先找了过来。
见他堂而皇之进了内室,马嬷嬷赶忙拦住他,压低声音提醒道,
“你一个当公公的怎好进儿媳的卧房,被人瞧见了不成体统。
便是有再着急的事,也该同我去外头说啊。”
说着,就伸手去扯杜家福的衣袖,不料手刚伸出去,就被杜家福一把握住。
她不由有些羞涩,抬起眼皮想要骂他一句“死鬼”
,却对上了杜家福阴森冰冷的眼睛。
马嬷嬷被吓到,控制不住地抖了下身子,想要抽回手,却被杜家福更加用力一拽,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然后脖子便被掐住了,不得不张开嘴呼吸。
杜家福迅速将一颗药丸塞入马嬷嬷嘴里,然后跟烤鸭店填喂鸭子一般,一手掐着她的下颚,一手撸着她的脖子,直到药丸被顺下去。
马嬷嬷重获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指去扣喉咙,被杜家福一把掰着手指将手臂反扣在了背后。
“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姓杜的,你可别忘了我为你都做过些什么,你敢对不起我,我就跟你拼了,啊——”
杜家福回应马嬷嬷的是更加用力地扭着她的胳膊,狠狠踹她的腿窝,疼的她不得不跪倒在地。
松开手,看着因为疼痛蜷缩着身体,跟煮熟虾米一样的老女人,杜家福不屑冷哼道,
“就凭你,也配跟我拼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个什么东西。”
马嬷嬷又气又怒又惊惧万分,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都是与虎谋皮,可事已至此,一味嘴硬只会让自己伤的更重。
只有先逃出去,找到表姑娘,请她帮忙,才能扭转局面。
想到此,马嬷嬷使劲咬了下舌尖,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哄住杜家福。
哪知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张口,却发现自己嗓子眼里像是堵了块石头,发出声音变得极其困难。
马嬷嬷急了,再也冷静不下来,捂着脖子恶狠狠瞪着杜家福,
“你,你喂我,吃,吃了什么?”
“半夏生用有毒,会使人失音变哑,这是所有制药的人都懂的医理。
可只有很少人知道,生半夏需要多少用量才能让人变成哑巴,心肺却不会受到太大的损伤。
我不仅能用生半夏入药,还能用生半夏治疗气喘之症,我配的药吃过的人成千上万,却从不曾有一个戢喉失音的。”
杜家福有些得意,又有些愤愤不平道,
“我这般聪慧,在学医上如此有天赋,却因家境贫寒只能靠给人做上门女婿,才有配药的机会。
哪怕我熟读医经,能把药典倒背如流,甚至针灸和把脉看诊也不差,人们提起我来,还是只记得我是丁家的赘婿,医馆还是丁家的。
这世道何其不公?
我为何一定要屈居人下?
我不过想为自己拼一把,想让我杜家医馆能够名扬天下,我有什么错?
若我这样勤勉奋进的人都有错,那你们这般蠢笨无能的人就不该活着!”
在马嬷嬷惊恐怨恨的注视中,杜家福冷冷吐出最后一句,
“马氏,你偷盗财物,背主忘本,不仁不义,罪大恶极,来人啊,把她给我绑了!”
马嬷嬷做梦也没想到杜家福会这么狠,努力撑起身子想要逃跑,可已经来不及了。
早就等在门外的两个小厮,冲进来一把摁住马嬷嬷,用绳子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套上麻袋,直接塞入骡车,送去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