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的生活,节奏很慢,生活也是惬意的。
伯乐图老师一直都是很欣赏且关注沈既白的动向的,时隔这么长时间得到回复,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被懈怠。
反而是觉得很开心的。
一个人抛弃掉自己生存了很多年的环境,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这点,伯乐图就格外体谅沈既白。
所以每天布置的任务不算重。
沈既白睡醒了,就背着画板在街头漫步,看见喜欢的景画下来。
不知不觉倒也攒了一部分的作品。
他的脸肥胖到肿胀,鼻子喷着熏人的热气。
居高临下地命令沈钦州,“把嘴张开,我要尿尿!”
热闹喧嚣的包房骤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有人笑着打圆场,“罗总,您喝醉了吧,我带您去洗手间。”
罗总嚣张恶劣地推开对方,“一群出来卖的装什么纯洁,脏得要死不当便池当什么,把嘴张开,再不张开老子煽死你……”
沈钦州的脑子糊成一团,却还是听明白对方的意图。因为醉酒有些泛红的脸迅速灰白下去。
他仿佛一朵在暴风骤雨里拼命存活的小白花,突然再也支持不下去,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分崩离析。
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刚才的情况太过突然,他脑袋乱糟糟的一团,也没想起要找司云峥问清楚,只是赌气地装作没听见司云峥的问候,径直走回了自己书桌前坐下。
但不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应该先问清楚再说。
沈既白坐直身子,不动声色地朝那个高大的身影瞥了一眼,脚尖转向隔壁的床位。
在刚才那段漫长的沉默中,司云峥已经将空床位收拾好了大半。
那张空床位上堆满了沈钦州和赵平沙的杂物,司云峥没有动他们的东西,只是用毛巾把床和书桌上的灰擦干净,再把自己的东西放上去。
他用余光扫了眼坐在他隔壁床位面如冰霜的漂亮舍友,又若有所思地垂下头。
那个好看得像天仙一样的舍友,似乎并不喜欢自己。
司云峥心里有些莫名,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刚才在他说完自我介绍后,沈既白的脸色就变了变,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了自己几秒后,面无表情地跟他擦肩而过。
从两人初见到他开口,也就过去不到一分钟,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也许就是在看到沈既白的那一刻,没忍住盯着那张脸多看了几秒。
想到这,司云峥有些不自然地用手背蹭了下鼻尖,埋头使劲擦书桌上的一个小污点。
他平时并不是一个在意外表的人,也没留意过身边人的长相,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有什么不同。
但在看到沈既白走进来的瞬间,他的大脑竟是被冲击到卡顿了一瞬,仿佛人生中第一次拥有了审美能力,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漂亮?
也许是他那个时候的眼神太过直白,所以惹得沈既白不高兴了。
司云峥低头思索了许久,直到不小心碰掉书桌上的一件东西,听到声响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在反省刚才的行为。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因为别人的态度反省过自己,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人是必须要讨好的,如果有人莫名其妙给他甩脸色,他便不会再跟那人有接触。
可就在刚才,他竟然在心里把刚才的事复盘了几遍,试图找出自己的问题。
如果要说他盯着沈既白看确实有些不礼貌,那沈既白也盯着他看了很久,算是扯平了,不存在谁得罪了谁。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那双含着愕然和许多复杂情绪的漂亮眼睛,又想起刚才那长达几秒的对视,司云峥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抬手扯了下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