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梦当中,感觉滚烫的身体被重重的抛起,随后又陷入柔软当中,灵魂像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旁观了自己死后的一场葬礼。
那些看似亲密的亲人在墓地边假意的哭泣,沈既白在密密麻麻的人头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形纤长,穿着黑色的长风衣,站在凛冽的风中,他没说话,也没有哭泣,只是打着一把熟悉的黑色大伞。
俊朗的脸庞上看不见任何神色,情绪没有起伏,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墓碑上少年的脸。
空气中飘动着低沉的哭声,一对年迈的夫妇突然在墓碑前撒泼打滚起来。
“白白!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让爸爸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们是爱你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
“只是弟弟他更需要爸爸妈妈的帮助……”
声音戛然而止,话语中的那位弟弟,面无表情,吊儿郎当的靠着旁边的大树,好久之后才嗤笑了一声。
“他怎么可能死?”
“都是假的…不过是捉弄大家的玩笑。”
沈既白意识又恍惚起来,他感觉灵魂被重重的抛起,逐渐的往更高处升去,隐约间看见了下面突然混乱的一片。
那把熟悉的黑色大伞掉在了地上,周围又是接连的一片喧嚣……
沈既白看了看司云峥那闲散的姿势,又看了眼被拦住的江云白,一时不知道司云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江云白面露尴尬,抬手摸了摸鼻尖,拘谨地对沈既白说:“要不我还是在外面等吧。”
要是正常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收起腿给他让个路,但司云峥像是耳朵失聪,连头也没抬。
沈既白看着这个奇怪的场面,心里有些疑惑,开口喊了一声:“司云峥?”
刚才还仿佛完全听不到声音的男生抬起头,摘下一边耳机,面色如常:“嗯,怎么了?”
“给他让个路。”沈既白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门口。
司云峥握着耳机的手紧了紧,停顿一瞬才转过头,黑眸漠然地瞥了站在门口的人一眼,不紧不慢地收回腿。
江云白像是没看到他眼中的不欢迎,说了一声“打扰了”就走进来,凑到了沈既白身边。
沈钦州早就没心思打游戏,扭头朝沈既白挤眉弄眼:“小池,这位是?”
没等沈既白开口,江云白已经先自我介绍道:“学长好,我叫江云白,是今年入学的大一新生,跟沈学长一样都是围棋社的。”
“哦——”沈钦州打量了一下江云白,觉得他虽然不如司云峥长得帅,但还是勉强能配得上沈既白的。
难道沈既白喜欢比自己小的?
沈钦州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又坏笑着问:“小池,你把人家学弟带到宿舍来干嘛?”
沈既白听他语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头扭开碘伏的盖子,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他受伤了,我带他上来处理一下伤口。”
司云峥眼睛盯着电脑,耳朵却没错过他们的一句话,像是不经意地提醒道:“我记得校医院还没下班。”
江云白好脾气地笑笑:“一点小伤而已,不用那么麻烦。”
跑到他们宿舍让沈既白帮忙处理就不麻烦?
司云峥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不然显得他像是在针对江云白。
他对江云白其实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这人对沈既白目的不纯,不希望沈既白被欺骗而已。
“手给我。”沈既白用棉签蘸了蘸碘伏,朝江云白伸出手。
司云峥眉头皱起,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站在一起的两人。
他看到沈既白托着江云白的手,长睫微垂,专注地在伤口处涂着碘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