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也是冷冰冰的,跟个木头一样,以前每次见你,都觉得你这个人好像没有情绪,舒燕还说我的表情刻薄,那她大概率是没有见过你,你要是醒了,就没有人再说我脸臭了。”
她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脸颊的位置:“你都不知道,今天我见了好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我都得对着人家笑,这一整天下来,我的脸都快要笑僵。”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又不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不知道怎么跟人搭话,只能人家说什么,她就跟着笑一笑,总好的过摆着一张脸。
等谢执砚的腿捏完了,她又轻轻地揉搓着他的手臂,给他的四肢放松完,舒楹才关了灯。
原本就安静的病房里瞬间陷入了黑暗当中,舒楹伸手不见五指,才终于做回了自已。
她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在了床边,声音很轻。
“谢执砚,其实我今天过来的时候也很紧张,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欢迎我和孩子过来,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其他的计划,但我也实在没了办法。”
她想到了沪城,舒家已经不是栖身之地,如果不是因为舒燕,她也不会知道谢执砚还没死的消息。
“好在来的路上还比较顺利,又遇到了宋姐姐,后来又顺利的找到了你的工作单位,其实我挺害怕的,我担心我说错话或者做错事儿,会让别人更加反感。”
她成分不好,哪怕什么亏心事都没有做过,也抵不过人心里的成见。
来了京城,就不得不多考虑一层,她既要为孩子做打算,还要想办法不给谢执砚拖后腿。
“今天回去的时候,有几个嫂子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只是我初来乍到和人家也没有什么交集,总不能上去就追着询问人家缘由。”
她在火车上就听说部队的家属院最是和睦,因为大家基本都在一个单位上,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中,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有个什么困难不用招呼就会过去帮忙。
舒楹对这样的生活是向往的。
可是来了之后却发现,也不全然是那样。
她从重生一直紧绷到了现在,脑子里的那一根弦,没有一刻能够放松下来。
这几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恍恍惚惚的拽着她。
无形之中她的身上好像挂着一根绳子,她只能不停的往前走,不能有任何的松懈。
虽然在空间里喝了灵泉水体质变好了很多,可是止不住心累。
她既要照顾着黎青青,也要照看这两个孩子,现在还要来医院里照顾谢执砚。
这些事情加起来压在了她的身上,她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
舒楹整个人趴在了病床上,外面的月亮很亮,透过了窗户洒了进来,借着月光刚好能够看清楚谢执砚的脸。
她伸出了一只手,用指腹轻轻地描绘着谢执砚的眉眼。
“其实你长得很好看,你的眼睛里好像一直都有我的影子,你都不知道,阳阳现在跟你长的越来越像,只是脸型像我。”
她长长的手指从谢执砚的眉毛划到了眼睛又划到了鼻子。
谢执砚脸上的线条很流畅,高挺的鼻梁让眼睛显得更加的深邃,有人说他们郎才女貌,舒楹是深以为然的。
舒楹盯着谢执砚的这张脸看得出神,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谢执砚放在杯子上的手,轻轻动了动。
她起身,去拿柜子上的杯子,谢执砚的指尖划过舒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