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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有人欺负你吗。”
咕咚。
一无所知的黎胜南零帧起手,花祈夏咽下牛肉丸的动作相当丝滑。
听到“欺负”两个字,她条件反射地朝某个方向看了眼,含糊地:“啊嗯……”
对面投过来的目光若隐若现,在她单薄的脸皮上落了又落。
花祈夏凉凉回视。
是,欺负人的大尾巴狼。
还不止一条。
“你哥说你现在正在写导师试稿。”
黎胜南喝了一口酸梅汤,放下杯子的动作透着点儿义愤填膺,“是不是你的导师欺负你?他让你写很难的东西吗?”
花祈夏忽而失笑。
她看着目光灼灼,直勾勾盯着她的黎胜南,不知怎么,突然觉得黎胜南学姐真“好”。
这种“好”并不指她为花祈夏担心、打抱不平的样子,而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曾经的黎胜南也是很“好”的,她天真可爱,反应迟缓,但那时候的黎胜南“好”得连乱蓬蓬的头发丝,都透出一股软来——
但是现在她给花祈夏的感觉,就像是她这一头被风吹日晒的卷毛一样:
依旧是软乎乎的,可又像添了韧劲的钢丝,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她说话依然不紧不慢的,但是放下杯子的声音“咔哒”一响,仿佛多了一份底气,不再是飘在半空的蒲公英。
见花祈夏看着她笑了,黎胜南眨巴眨巴眼:“?”
前者摇摇头,用手边的橙汁和她碰了个杯,“导师没有欺负我——”
“导师”两字刻意压重,花祈夏有意无意地觑向桌对面一眼,又平静地补充道:“他只是打回了我的论文,唉。”
黎胜南小鸡叨米式点头:“啊,那他好过分,你一定写得特别好。”
哎呀。
花祈夏拍上膝盖,知音。
对面某个人似乎被可爱到了,挡在水杯后面的嘴呛出一声轻笑。
“夏夏,我可以看你的论文吗?”
黎胜南想到了新主意,“我定了泉大附近的酒店,据说有好大的屏幕,我们晚上一起在房间看电影好不好,可以把你和我的论文也投屏上去!”
花祈夏竖起大拇指:“哇塞学姐,孜孜不倦!——我要看电影。”
“好吧好吧,学妹你也是个成语天才诶。”
服务员提前送来了餐后水果,水灵灵的牛奶枣各个都有婴儿拳头大。
不过桌子对面的三人对水果展现出的兴趣不大,燕度手长胳膊长,轻易就将果盘隔着火锅放到了花祈夏她们面前,又在花祈夏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个殷勤又狗腿的傻笑。
花祈夏:“……”
“对了夏夏。”
黎胜南用纸巾擦了擦嘴巴,转身去取自己挂在座椅后的大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