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老太太要钱的时候关老大多会说亲热话,现在他就缩在媳妇屁股后面一言不发,就跟他完全做不了主的老好人,只能听泼妇般的关老大媳妇无情发言。
一切都是他媳妇的错,他媳妇不孝顺,他媳妇不做人。
关老大媳妇说:“我那没地方住,老太太在这住了这么多年有感情了,就让她继续在这住吧。”
冷漠的样子,一点也不顾及老太太的死活,所有的人都仇恨集中在她身上,很多人都问她自已有没有娘老子,是不是也这样无情。
连关老二都雄起了,在一旁小声道:“可这屋子也是租的。”
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生怕关老大媳妇听到了找他麻烦。
关老大媳妇接着说:“家具什么我不要了,我们家是老大,钱我得分七成。”
说着一马当先,一群人当众找到了老太太的钱盒子。
老太太看到这一幕,激动得咳嗽得更厉害了,直接晕了过去,可在场的人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死活,大家的心思都在钱和分家的事情上,冷漠的就像一群冷血动物。
关三年靠在一边抽着大前门,烟雾缭绕中,他的心是最淡定的。
这老大一家,平时不孝顺,现在还想分钱,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他现在有女婿孝顺,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心里对这些琐事有些不耐烦,毕竟大头他早就拿走了,轮到老大现在汤都没得喝。
钱盒子里就只有十几块钱,关老大看到了账本,翻来覆去地看,眼神中满是不甘心,就像一只饿狼看到了肉一样。
关三年觉得好笑,别看老太太只会用画圈圈表示十元、叉叉表示元、方块表示角、横线表示分来记账,谁能想到她还会记真假两本账呢。
关三年这几天连夜加班把账本做圆了,累得腰酸背痛,那疲惫的样子,就像干了几天几夜的活一样,钱早就放在女儿跟前了,凭他们怎么搜都搜不到一个子儿。
关老大请了几个孩子一起算,不过算下来,老太太的账目是对的。关老大看到这情况,绝望极了,因为账本里显示,他前前后后在老太太这里拿了上千块钱,老太太确实没钱了,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沮丧的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关家人口多,却只有两间租来的厢屋,关二和关三各住一间,以后租金得自已付。关老大这时候也不说家具不分了,还想着把家具卖了换点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给儿媳妇使唤眼色,让她也跟着上,赶紧把家具定下来,卖出去,免得还要来第二趟。
但关二和关三坚持要把老太太给老大。
关三年抽着烟,阴险地笑着说:“你敢不带走,我就带着账本去找你们领导!问问这种不孝的工人能要吗?”
关老大夫妻听了,互相看看,脸色一变,心里有些害怕,做了亏心事被人抓住了多少有些慌张。
最后,就是扯皮。
三十的大家都饿着肚子扯皮!
关老大媳妇说家里住不下老太太,关老太太只能跟着老二住,不过他们家每个月会给三块五毛钱,关三年再交一块五,凑成五块钱给老二。
老二是拉板车的,没有正式营生,家里女孩子多正是能干事的时候,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只能点头同意照顾老太太。
但这钱关三年做主,给来帮着写分家文书的大爷们每个人买一包好烟,他还要在这大院住着,这个人他必须要出头去做。
分完家,关三年去邮局送信的那里打了招呼,以后媳妇邮回来的钱他自已来取。
正好收到了媳妇年前给老太太写得信,到现在没收呢。
每次信里都夹着汇票,关三年美滋滋儿的打开信,看得没头没尾的,信上写得很简单:“上回你托人写的信儿我收到了,钱我给你,等下一步通知。”
原因是关老太太觉得儿媳妇今年不回家,可以打个时间差,就胡编内容,把儿媳妇的尾款给骗到手。
信里还附着五百块钱尾款。
关三年看到这五百块钱,心里想着媳妇以前一年也就邮两次钱,一次一百块,这钱是买她的自由身的。
但这突然邮了五百块,再想到老太太之前对关宝珍的迫害,一会儿让她下乡,一会儿天价彩礼,一会儿又给她找各种可怕的婆家,心里有了计较。
这钱来得蹊跷,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就像有一只黑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