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黔东南有个神秘的苗寨。
这天,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把整个寨子都笼罩起来。
明敏走到一座旧房子前,伸手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就在这时,屋檐下的铜铃突然“哐当哐当”
地响起来,那声音又尖又刺耳。
青石板路的缝隙里长满了苔藓,就好像无数只湿漉漉的手,顺着明敏的小腿往上爬,怪瘆人的。
“阿敏回来啦?”
拐角处突然探出张翠兰蜡黄的脸,她枯瘦的手指死死地抠着竹筐的边缘,慌里慌张地说,“你爹在祠堂烧纸呢,说是给那些外乡姑娘超度。”
明敏抬头往远处一看,老槐树被浓雾给吞没了,枝桠间垂着的红布条,早就褪成脏兮兮的褐色。
十年前,有个从广西被拐卖到寨子的女孩小棠,就是在那棵树上吊死的。
明敏还记得,那天晚上暴雨“噼里啪啦”
地下,小棠用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在树皮上刻下“不得好死”
四个字,血水顺着树皮的沟壑蜿蜒,就像一条条蛇。
到了夜里,雷声“轰隆隆”
地响个不停。
明敏突然听见祠堂传来“咚”
的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坠地。
她赶紧举着油灯冲进祠堂,只见父亲跪在祖宗牌位前,后颈插着半截断裂的桃木梳。
这桃木梳可不简单,正是当年小棠被拖进洞房时攥在手里的嫁妆。
“是头发……”
村医陈二狗吓得浑身直哆嗦,像筛糠似的,指着尸体脖颈处缠绕的乌黑发丝,结结巴巴地说,“你们看!
这些头发是从喉咙里长出来的!”
祠堂外传来孩童拍打皮球的声音,“砰砰砰”
的,每一声都像砸在人的心口上。
明敏蹲下身,在父亲僵硬的指缝里发现半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二十几个穿碎花布衫的姑娘站在老槐树下,可每个人的眼睛都被烧出焦黑的窟窿。
八十岁的麻阿婆缩在火塘边,银镯子撞得“叮当”
响,跟明敏说:“当年你爹帮着赵大奎运姑娘。
那些女娃被铁链锁在地窖,指甲盖都被掀了,还往盐水里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