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夏公公正琢磨,若是数目不够从哪里挪用,只听见十三个干儿争先恐后踊跃捐银子。
这个五千两,那个三千两,数目不小但是不至于伤筋动骨。
众人属实被干爹狠辣吓到了,将几万两赃银摊在小德子身上,最好的下场就是阖家流放。
以干爹的性子,无论流放岭南还是西北,半路都会遇上劫匪。
“很好很好!”
李平安眯着眼满意点头,宫里边太监说不好忠心与否,绝对懂得自保、知晓轻重。
这时。
外边传来悠扬雄浑钟声,子时一过,进入了永宁二年。
李平安端起酒杯,对着兴庆宫方向躬身施礼:“新年第一杯酒,咱们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再次落座后,宴席正式开始。
李平安笑盈盈的与众人推杯换盏,仿佛忘了小德子引起的不快。
干儿子们都是人精,自然不会提起丧气话,轮番换着花样拍马屁。
几坛御酒很快喝完,又有干儿搬来贡酒。
味道有些区别,但都是上等佳酿。
李平安真气浑厚至极,任由一杯杯烈酒入腹,转瞬就炼化消散,脸上毫无醉意。
纵使过年与干儿子们吃酒,也不能喝醉,免得说错了话。
“咱家在宫里边活到现在,靠的就是小心谨慎,亲爹亲娘……都不信!”
……
正月十五。
小德子贪墨案奏疏送进御书房,十万两赃银送入内帑。
御马监有永宁帝眼线,还有镇抚司暗桩,清楚知晓商号、干儿之间的勾连。
“小安子贪是贪了些,但是懂得分寸、尊卑!”
永宁帝遍观朝堂衮衮诸公,为国为民的不少,真切忠心于朕的屈指可数。
又或者说知晓镇北王野心的不少,敢与之明刀明枪争斗的少之又少。
安公公,就是其一!
永宁帝暂不能给小安子升官,一是稳住北边,二是官职已经够大,要考虑长远。
唤来新任镇抚司指挥使龚敬,命他将小安子父母亲族册档取来。
“父李满仓,四十六岁,现任衡昌商号东家……母李王氏,四十二岁……”
如今李平安身居要职,镇抚司早将其亲族探查的极为详细,诸如年龄脾性差事等等,甚至还有孙扒皮害死阿姊、阿弟之事。
如今,孙扒皮全家在为李家种田。
每天一个糙面馍馍,直到饿死、累死为止。
永宁帝左挑右选,发现李家真没哪个族人能入眼,颇有些不可思议,感叹道。
“小安子当真是贱巷生异质!”
龚敬自幼是永兴帝伴读,本事没多大,但是善于揣摩圣意,躬身建议道。
“东市恰好缺个文牒录事,属于无须科考的流外官,有御马监鼎力扶持,很快就能立下功劳。
到时候再提拔正式官职,谁也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