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在流霞阁中的人都听见了,只要他们还是人,便不会昧着良心说没看见,没听见。”
“高大人,你现在还认为,是我咄咄逼人吗?”
高显一听,只觉得面上一通羞臊。
若真是如沈清所说,那今天这事儿就是顾家人拿刀杀了他家那个蠢妇,也是有理有据!
自皇帝进了流霞阁,还没有真正听到顾家人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听沈清说完,皇帝只觉得对这些长舌妇是不是罚轻了。
就今天她们说的话要是传出去,顾家妇只怕都要一根绳子吊死了!
眼见皇帝动了真怒,高显立刻不吭声了。
皇帝冷哼一声:“高显,刘仁,赵奉,张河,罚俸一年,所罚俸禄补给顾家!”
说完这些,皇帝气得扭头就往外走。
北魏的将士们在外以命相搏,他们的家人就受这个委屈!
皇帝越想越生气,出门的时候看见跪在门口的张河,赵奉和刘仁,一脚一个全踹倒了:“蠢材!”
皇帝刚走出流霞阁,就看见门外跪了一地的老弱妇孺:“谢陛下!陛下隆恩!”
突如其来的山呼声,把皇帝搞得莫名其妙。
赵扩跟在他身后,低声说了一句:“都是将士们的家人,听说姐夫给他们撑腰,特意过来谢恩的。”
听见赵扩的话,皇帝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心虚:“都,起吧。”
百姓们不肯,跪着哭。
皇帝轻叹一声,这一次发自真心的承诺:“镇远侯府的顾四少夫人曾言,她手中经营铺子的银钱会送于前线和抚幼院和慈济所。”
“今天,朕亦对你们承诺,朕的私库也将拨出三成,每月用于抚幼院和慈济所,用以补偿你们。”
百姓们哭声更大,山呼万岁。
沈清站在流霞阁中,听着外面百姓们的呼声,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芸早早就听到母亲被皇帝亲罚送去家庙。
她惊得脸色惨白,看着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
今天她们都是跟着自家母亲来的流霞阁,谁想居然就出了这么多事!
四个人窝在屋里,不敢出门。
从今天开始,她们四个,是不是都没活路了?
以高显夫人为首的四位夫人,此刻早已瘫坐在地,没有力气起身。
她们只不过是说了别人都会说的话,往常也有人在顾家妇面前说过,她们说就没事,怎么一到她们,就被顾家的疯妇听到了!
园子里哭声一片。
等皇帝彻底走了,跪着的人们才敢起身。
看着哭成一团四位夫人,都摇头叹息。
有庆幸,有鄙视,唯独没有同情。
换做是他们家中的妻女被人这样欺负,他们也要拼死相搏的。
今天她们被沈清这样逼上绝路,也是她们活该。
“沈清!你把事情做这么绝,你觉得你顾家就能好了?!以后,再不会有人跟你顾家往来!”
“你顾家就继续做那个万人嫌弃的寡妇门!”
皇帝已经离开,沈清不再低着头。
她抬起头,怜悯的看着高夫人:“我顾家什么样子,就不用高夫人费心了。来人,看着她们,别让她们死在流霞阁,这里也算陛下的产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