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亭哼着跑调的小曲儿,晃晃悠悠往家溜达。
昨晚那首《锦瑟》闹出的动静不小,心里琢磨着,这名气来得跟龙卷风似的,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脚刚迈进陈家老宅的院门,还没跟看门老头搭上话,正屋里猛地冲出个人影。
是陈望亭那便宜老爹,陈老爷。
平日里对这个庶子总有那么点距离感,端着威严的老爷,这会儿脸上跟开了花似的,两眼冒光。
几步抢到陈望亭跟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他肩膀上。
“望亭!
我的儿!
哈哈哈!
好!
好啊!”
陈老爷嗓子发颤,激动的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锦瑟》!
爹听说了!
整个汴梁城都传疯了!”
“真没想着,我陈家也能出你这样的大才!
光宗耀祖!
真是光宗耀祖啊!”
陈望亭被他摇得七荤八素,干笑两声:“爹,您悠着点,我这身子骨快散了。”
这时,胖墩墩的大兄陈廷宇也蹭了出来,脸上那神情,一言难尽。
他硬挤出个笑模样,往前凑了凑:“洞庭,恭喜啊!
真……真行!
哥哥也没想到,你小子藏得这么深!”
话是道喜,可那味儿不对,酸溜溜的,眼神也躲闪,怎么都透着股不自在。
以前他是嫡长子,陈家的指望,陈望亭就是个边角料。
一晚上过去,弟弟成了名满京城的大才子,把他那点风光全压下去了。
陈廷宇心里堵得慌,好像自个儿一直宝贝的东西,突然就成了破烂。
陈望亭瞟了大兄一眼,懒得戳破,只拍了拍他肉乎乎的胳膊:“赶巧了,运气。”
“公子!
公子您回来啦!”
不等陈老爷和陈廷宇再絮叨,一个更激动的小炮弹冲了过来。
晴若小脸通红,眼睛亮晶晶的,跟俩小灯泡似的。
围着陈望亭滴溜溜转,小手兴奋地乱挥。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