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衣又蹙了下眉,几乎是像甩开什么烫手山芋一样,又一把将他袖子甩开,重新闭上了眼睛,神色间难掩自厌。
她心里厌烦赵霁云,可她性子也听不了那些死不死的话。
赵霁云有些茫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的又搂住她笑起来:“你舍不得我。”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得意与愉悦,忍不住又要来亲她。
禾衣重新睁开眼,眼底如月色清辉,语气那样清淡:“我不爱你,又怎会舍不得你?”
赵霁云呼吸急促了一瞬,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沉了下来,他额上青筋都跳了一下,如此平淡的一句话,却是何等戳心!
她竟是盼着他死吗?
赵霁云盯着禾衣半天没动,眼神逐渐黯了下来,声音有几分高烧时的伤感,低声:“你竟是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爱便算了,连一点喜欢都没有吗,他这样俊美温润,这样能在床事上给她快乐,她打他都不还手,却是连一点喜欢都没有吗?
禾衣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移开目光,也不曾开口说话。
赵霁云垂目,抬手轻轻抚上禾衣的眼睛,“可那又怎么样,你摆脱不了我,你此时此刻清澈的眼底只能看到我。”
他发泄心中阴郁与愤懑般,低头在禾衣唇上用力咬了一口,阴声道:“你的眼里只有我。”
禾衣的唇上沁出血珠,可赵霁云的唇也被她反口咬住,血流得更厉害,分开时,他唇色艳丽,白日艳鬼一般。
但赵霁云的面色却那样白,他笑了起来:“宝儿,那你每日都咒我吧,咒我早点死,咒我在战场上马革裹尸,咒我被万箭穿心,咒我被刀剑枪戟刺死……”
禾衣这样良善的人怎么能听得下去这样的话,她听一句,脸色就白一句,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赵霁云的嘴,“你这个疯子!你别说了!”
赵霁云一双桃花目幽幽看着她,拉下她的手,“你每日咒我,怎么不是想我呢?”
禾衣被他眼中厚重病态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又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她心中既厌他如此手段,又恨自已心软良善,若是她狠辣一些,直接发疯拿刀捅了他就是,何须像现在这样被他三言两语辖制?!
赵霁云他太会掌控她了,他将她了解得那样透彻!
“你……你……”禾衣情绪激动起来,“我恨你,赵霁云,我恨你!”她白着脸说着这话。
赵霁云又静了会儿,又将她的手拉了下来,他垂目看着禾衣,脸色同样很白,浓睫下是漆黑的眼,他生得这样温润隽美,褒衣博带站在那儿便是令人倾心的美郎君,他轻声:“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这话呢?你为什么不敢承认,承认其实你心里有我,你就是舍不得我呢?”
禾衣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婉柔声音拔高了几分,“我没有!”
赵霁云逼她:“那你说,你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我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