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塔索循着劳尔的目光向前望去,也不禁瞳孔扩张。
之前距离较远,加上被道路两旁树木遮挡,因此三人没能察觉。
可是在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之前看不见的景象,清晰无误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哨卡下风处那株巨大的橡树之上,挂满了人类的尸体。
几十具尸体随风有规律地摇摆,仿佛在进行一场恐怖的群舞。
劳尔骤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胃里涌了上来;老塔索虽然保持着镇定,脸色也说不上好看;老马季雅则转过身体,没有再看那株橡树一眼。
佩刀青年将三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或许觉得这一幕有些太过冲击,他主动解释道:“那些都是被判绞刑的盗匪和罪犯,没有时间为他们搭绞架,就直接挂在树上了。”
老塔索拄着马刀,艰难咽下一口吐沫,费力挤出三分笑容:“血狼阁下的手段,果然……非比寻常……”
“刑罚之道在于少罚、重罚。”
佩刀青年的目光扫过哨卡前方绵延的车队,又瞟了远处的悬尸之树一眼,平心静气地反问:“不把他们挂在树上,好人又怎么敢出门呢?”
“少罚、重罚。”
老塔索盯着佩刀青年看了一会,最后低下了头:“高见。”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
佩刀青年面露笑意:“是阁下说的。”
叛军的哨卡分为来侧和去侧,每侧各有一个小门和一个大门。
大门前方,执勤的“叛军”
士兵正在核对、清点一辆双套大车的货物。
之所以后边排了那么长的队,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从新垦地行省设立开始,过路税就是各郡驻屯所的重要收入来源之一。
郡与郡之间有卡,镇和镇之间也有哨。
可以说是无处不设卡,无处不设哨。
不单单是行商,平民对此也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即使是没什么游历经验的劳尔,也清楚“叛军”
士兵在做什么。
老塔索便代替“雇主”
一家开口,他端出讨好的笑容,低声下气地问:“这个,不知?过路税?”
“没有。”
佩刀青年出语惊人。
老塔索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没有什么?”
“没有过路税。”
佩刀青年重复了一遍,他想了想,补充道:“至少暂时不收。”
劳尔忍不住开口质问:“那为什么还要?”
他抬手一指正在检查货车的“叛军”
士兵,后半句话已不必多说。
“巴德保民官阁下的命令,过路税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