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仔细地听着。
相较于会战本身,战后的收尾工作才是真正的折磨。
单是救治伤员一项,就足以令人伤透脑筋。
结束一天的血战,胜利方与失败方在黑暗中喘息;不能自行活动的伤者和尸体一同被遗弃在战场上,浑水摸鱼的歹徒趁夜前来洗劫财物——这些是再寻常不过的景象。
铁峰郡军的伤员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因为至少还有人关心他们的生命,并竭尽全力想让他们活下来。
从伤员的收治,巴德又讲到特尔敦部的俘虏。
“学长,您还不知道吧?”
巴德轻声说:“在滂沱河以南,还有超过两千名特尔敦俘虏等着我们处理。”
梅森大吃一惊:“两千俘虏?滂沱河之战的俘虏?”
“是,滂沱河之战的俘虏。
甚至可能不止两千,因为此前投降的仅是[泰赤]一部,下铁峰郡还有为数不少的特尔敦部游兵散勇。”
梅森哑口无言。
巴德继续说道:“而且泰赤部究竟算不算俘虏,还不好说。
因为我们没能有效掌控他们。
我们把他们留在滂沱河南岸,然后一头扑向烤火者。
现在烤火者被解决,如何处理泰赤部变成了首要问题。”
梅森重重叹了一口气。
巴德又抛出另一条重磅消息:“之前与热沃丹的通信被截断,没能及时告诉您——此战,新垦地军团提供了援兵。”
梅森顿觉头晕目眩,他怔怔地问:“那些骠骑兵?他们是新垦地军团的人马?”
巴德沉思着说:“依我看,他们并不能代表新垦地军团的官方立场。”
“那又是怎么回事?”
梅森脊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些人是……”
巴德微微皱眉:“博德上校请来的[志愿者]。
具体怎么回事,还要等博德上校回来。
至于那些人是否有其他诉求,暂时不得而知。”
梅森思前想后,又重重叹了口气。
“然后就是[割头令]。”
巴德凝望战场,又看向梅森:“就是您刚才看到的那件事。”
“这样一比较。”
梅森苦涩地说:“轻判两个窃贼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巴德摇了摇头:“我反倒觉得……最后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这样说?”
梅森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