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公道要讨?”
皇后嗤道:“那把火本就是她放的,只不过事儿赶着事儿巧了,让她做了旁人的一把刀。
但她动了害人的心思,也的确这么做了,凭她有多少无奈,她也不是个无辜的。
那场火虽说没有伤着大公主和瑾贵人,可宝香的确死得冤枉。
宫女的命也是命,本宫要是轻纵了王安筠,对宝香也是不公平。”
皇后缓一缓,又摇头惋叹道:
“本宫只是惋惜,她从前是那样纯善的一个人,怎么如今就变成了这般?而今念她伺候皇上多年,留她一条性命,已是宽宥了。
即便来日找出了幕后之人,本宫也不会求着皇上复了她的位份。
要她一生青灯古佛相伴,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比死还要折磨的严惩?”
皇后执掌后宫多年,御下向来宽仁。
在她看来,后妃们聚在一起,平日小打小闹拈酸吃醋的,也是人之常情。
皇后时时敲打着,只要她们不做得太过分,皇后也不愿为难她们什么。
但若有人不知收敛,搅得后宫不得安宁,甚至闹出了人命,
皇后也能拿出中宫的威严来,断不会慷他人之慨,慈心泛滥。
“这事本宫能察觉,皇上定也有所揣测。
只是这几日,前朝为着是否攻打捐毒一事,辩得不可开交。
朝政繁忙,皇上自然无暇理会后宫琐事。
皇上在前朝忙着治理家国大事,有人却因着一己私利争风吃醋,扇阴风点鬼火要闹得后宫不宁?
这样的祸害,本宫断断容不下她!”
当晚。
因着十佛殿并不属东西六宫,平日不得特别的吩咐,是不留宫人值夜的。
洒扫宫人结束了一日的活,早早回了庑房休息。
殿内只余下安筠一人。
她用过晚膳,又为宝香诵了几遍往生经,才在硬榻上躺下。
自被贬来十佛殿,安筠万念俱灰,活成了行尸走肉,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也就是今日得了宽慰,她才将将睡得踏实些。
于睡梦中,安筠忽觉脖颈一紧。
窒息感瞬间袭来,激得她倏然掀起眼皮。
殿内昏暗,她余光唯能窥见,有黑影绕到床头,用一根粗而韧的绳套住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