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旭这下高兴了。
他搬着小板凳,挨着桑平坐,跟停训的小学生一样。
“平哥,你想跟我说啥?”
他一副期待的模样。
桑平开始数落他:“啥生意你都想揽一手,照你这个做法干下去,不赔才怪。”
常旭不以为然,为自己辩解:“我这叫与时俱进,紧跟时代发展的潮流。我告诉你,传统工业才不好做嘞。像你们这些搞建筑的,根本就不好发展客户。没人找你们,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我这就不一样嘞,我弄的那几家店子,现在还看不出来啥,但前景是好的。再过一两年,你就等着看吧。”
桑平:“我问你,你开的店子,现在有几家是赚钱的?其他的不说,你就看看你搁咱县城开的那招待所,赚钱吗?我是没感觉你赚着钱嘞。你装修招待所的钱,恐怕还是从别的店子里支过来的吧。照你这样拆了东墙补西墙,等你的资金链一断开,哪个墙破了你都补不上。”
被桑平损了一顿,常旭非但没有灰心丧气,反而充满了斗志。
“你就等着吧,我非要做出成绩给你看!”
桑平嗤笑一声,“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我等着看你咋吃亏的。”
“老打击我的积极性。”常旭闷闷不乐的埋怨,“跟你聊天真没意思。”
“不撞南墙不回头。”桑平不打算再劝他了。他发现越是劝,越是适得其反。他环视了超市一周,主动转移话题,“这超市是你帮你嫂子开起来的?”
“没有。”说起这个事,常旭满眼都是钦佩。生怕桑平不相信似的,他格外强调说,“我真的一点忙都没有帮嫂子。这些货都是嫂子一个人开车到县城进来的。”
桑平问:“你嫂子这店生意咋样?”
“生意好啊。”常旭说这店生意好那就是真的生意好。接着他眉头一皱,露出一副反感之态,“就是集上有些摆摊的老说嫂子开这店抢他们生意嘞,是存心跟他们过不去。还有个女的可烦人,还带人来砸店。那天我要不是带嫂子去县城里,我要是搁这儿,我让他们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桑平突然截断他的话音:“你带你嫂子去县城……弄啥?”
从他沉郁的目光中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常旭忙解释说:“那天我就带嫂子到我那招待所里去望望,叫她给我些装修意见。除此之外,啥事也没干。”
桑平略带警告意味跟他说:“没事别带着你嫂子瞎逛。她还没出月子嘞。”
常旭点头如捣蒜。
但他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我带她出去,你埋怨我。嫂子自己出去进货,你咋不说她?”
“握说她弄啥。要是我搁家,用得着她那么辛苦去县城里进货吗。”桑平闷声说,“要怨也是怨我没搁家。”
常旭被强塞了一颗柠檬似的,酸得脸都皱起来了。
嘲讽他是单身狗吧!
他这回是真的不想跟桑平聊下去了。
桑平又从彭大娘那儿听说了假钞的事。
他端着碗去楼上找给儿子喂奶的余笙。
“听说你收假钱啦。”
“收了两张。”余笙说,“一张一百的,一张两块的。”
桑平噫了一声,惋惜道:“那你亏得多啊。”
“就亏了一根火腿肠吧。”余笙把当天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桑平听得恼火不已,“这些人真是嚣张的很啊!明知道是假钱,还拿咱这儿来坑咱们,当时你就该打电话报警。咱们说他们没用,让警察过来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余笙轻叹道:“我当时也有这个想法。我又想吧,那些人出来做生意也不容易,要是被警察当众盘问,那他们的生意还能做下去吗。他们要是因为这件事怨恨咱们,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啥事儿来报复咱们。我就想着要是再有人拿假钱来,我就真的报警,请警察私底下解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