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时间很安静。
罗璇说:“坦率地说,人人都说互联网好,你也告诉我互联网好,我也知道互联网好。不过呢,道理我懂,我也砸钱下去做,但罗桑厂经济吃紧,我看不到回头钱。”
祝峻平和地说:“从当前的营收来看,罗桑厂是有盈利的。互联网经济还在摸索阶段,你太急了。”
“太少了。”罗璇指着茶杯说,“做内销,还是做零售,以现在的利润,和现在抄袭的强度,让我觉得这是个亏本的买卖。”
祝峻点头。
“祝峻,我不要那套虚无缥缈的政绩工程。我要你给我解决方案。”罗璇斩钉截铁地开口,“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我要看到回头钱。”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对你的营收指标负责?我们是你的互联网供应商,我们不是销售,你要考核我们的营收业绩?”
“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不是吗。我的战略目标是钱,希望你也如此。”
“你的要求很无礼。”
“当然。我是个商人,叫好不叫座的事我不做。你们前几天来汇报的服务思路我很不满意,请重新做给我看,投入比例也需要重新约定。否则,明年的合同就不续签了。”
罗璇的话没有余地,但祝峻依旧沉稳。
“不续签是什么意思。”
“你不做,有得是人做。现在互联网企业如雨后春笋,我们重新招标,大家公平竞争上岗。”
罗璇以为祝峻会发怒,但他没有。
祝峻盯着罗璇,又露出捉摸不定的笑容。
他慢慢说:“罗桑厂一无所有的时候,是我和我的团队,all-in你们,我抵了两套房又贷了款,扩大团队,垫钱帮你们做出‘互联网+’亮点,你们才有资本和江西共青城抢生意,才拿到羽绒服订单。是我帮你,罗桑厂才能越做越好,但现在你向我提这种不合理的要求。”
罗璇的语气里带着点强硬:“你是小公司,你需要一个效益最大化的项目,又有宣传效果,又有政治背书。我是你最好的选择。而且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你出了名,拿了融资,又和一些领导攀上了关系。我们各取所需。如今,初始阶段已经过去,下一个阶段,我有新的需求,我要看你有没有新的本事。”
祝峻轻轻“啊”了声:“罗璇,前两个季度你甚至只付了我20%的首款,至今没给我结款。现在就要过河拆桥。你要压着我的回款,让我答应你的不平等条约。”
罗璇平静地说:“按照合同约定,我们的账期是一年。”
祝峻了然:“原来你想摆我一道。当时罗桑厂那样的情况,你当时是怎么和我说的,让我all-in,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我是基于长期合作的前提下才允许你账期一年——”
“你也摆过我一道。还记得吗?你如何让我签不平等劳务合同,让我仲裁,利用我测试合同严密度?”罗璇打断他,“祝峻,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我可以叫你一声老师。”
罗璇仔细留意他的神情。
忽然,祝峻笑了:
“商业场上,你不可能因为私人感情就用这么大成本来报复我。我没这么大魅力,你也没这么蠢。”
罗璇脸色微变。
祝峻没什么情绪地分析:“你在重新提醒我,我们之间有过一段感情,而且是我对不住你——你先激怒我,降低我的判断,又提起我们的感情,试图让我内疚——很好的谈判手段。”
他看着罗璇。
“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还没等罗璇开口,祝峻毋庸置疑地说:“你在掩饰。”
“罗璇,罗桑厂要破产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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